“万一什么?”张凝一瞥,眼神阴冷如毒蛇,“万一他们敢在我的地盘上,在满朝文武的眼皮子底下,劫走温家那两个小子吗?”
她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了极度的自负与轻蔑。
“她楚凤辞敢吗?她不敢!她要是敢这么做,就是公然与我、与三殿下撕破脸,就是向整个朝堂宣战!她担不起这个罪名!”
“她把舞台搭好,无非是想唱一出戏,恶心恶心我,顺便收拢一下人心罢了。哼,小丫头的把戏。”
张凝站起身,在书房中踱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老谋深算的狠辣。
“她想唱戏,老身就陪她唱!她想借我的地方扬她的名,我就偏要借她的东风,办我的事!”
她停下脚步,眼中精光一闪。
“这品鉴会,我们不仅要办,还要大办!特办!把京城所有能请的人,都给老身请来!女皇陛下那边,老身会亲自上奏,就说为庆贺北征大捷,为凤阳王接风洗尘!”
“她楚凤辞不是想当好人吗?老身就让她当个够!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我张凝,是何等的顾全大局,何等的礼贤下士!”
“至于那两个小子……”张凝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品鉴会那日,把他们给我拾掇干净了,带到花园里。不必说话,就让他们坐在那里,让所有人都‘看’着。”
“我要让温家那老虔婆看看,她的儿子,在我手里,过得是何等的‘逍遥自在’。我更要让楚凤辞看看,她费尽心机搭起的台子,最后,到底是谁在唱主角!”
幕僚听得心惊肉跳,却也不得不佩服太傅的手段。
这一招,叫反客为主。
将楚凤辞的阳谋,彻底化为己用。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张凝叫住他,“另一份礼,送到三皇女府上。告诉殿下,猎物已经入笼,请她安心看戏便可。”
她有绝对的自信,只要温家兄弟还在她手上,只要她府中的防卫固若金汤,楚凤辞就绝对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
凤阳王府,苏清寒的书房。
清风将刚刚从外面打探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地汇报给了苏清寒。
“……太傅府的管家,已经带着重礼,在府外候着了。说是太傅大人愿为王爷分忧,品鉴会一应开销,皆由太傅府承担。”
苏清寒正临窗而立,手中捏着一枚白色的棋子,闻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看着窗外那湛蓝如洗的天空,嘴角逸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张凝啊张凝,你以为自己是执棋人,却不知,从你动了贪念的那一刻起,你便已经成了别人棋盘上,一颗注定被吃掉的棋子。
他将手中的白子,轻轻放在了棋盘上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啪”的一声轻响。
棋局,活了。
他转过身,对清风吩咐道:“去回了张府的管家,就说王爷感念太傅深情厚谊,却之不恭。三日后,王爷将亲自携‘农圣’,登门拜访。”
“是,主君。”
清风退下后,苏清寒走到书案前,提笔,在一张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两个字。
——“东风”。
而后,他将纸条折好,放入一只信封,交给了窗外阴影中一个无声无息出现的人影。
“送去给赤焰侧君。”
“是。”
人影一闪而逝。
苏清寒重新看向窗外,目光悠远。
东风已至,万事俱备。
接下来,就看三日之后,那场名为“品鉴”的盛宴,将会如何血染香衣,颠覆乾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