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了很久，才重新睁开眼。

“是谁？”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是谁干的？”

莫盖没有说话。

“告诉我！”莫东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他想挣扎着坐直身体，却牵动了伤口，整个人因为疼痛而扭曲。

“哥。”

莫盖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压下了莫东所有的激动。

他看着莫东的眼睛，一字一句。

“害你的人。”

“已经不在了。”

莫东愣住了。

“不在了？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莫盖帮他把被角掖好，“他从很高的地方，摔下去了。”

“以后，他不会再来烦你了。”

“也不会再有机会，伤害我们家的任何人。”

莫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可莫东却从这平静的话语里，听出了一股血腥味。

他看着自己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堂弟，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有点油滑，有点市侩的盖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但他心里，那块压得他几个月都喘不过气的巨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报仇了。

他替自己报仇了。

莫东的眼泪，终于没忍住，顺着眼角滑落，没入枕头里。

他咧开嘴，笑了。

笑着笑着，又哭了。

莫盖没有安慰他。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堂哥的情绪平复下来。

过了很久。

莫东的呼吸平稳了，他看着莫盖。

“盖子……谢谢。”

“一家人，不说这个。”莫盖站了起来。

“别想太多，好好养着。钱的事，公司的事，都不用你操心。”

他说完，转身就朝病房外走去。

“盖子！”莫东在身后喊他。

莫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哥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唯一的骄傲，就是有你这么个弟弟。”

莫盖的身体顿了一下。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径直走向电梯，按下了下行键。

电梯门打开，他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