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茧炸开的瞬间,陈默的光翼带着他冲向能量球。周围的空间正在被扭曲,星噬之核的引力场将碎石屑拉成尖锐的武器,擦过他的光翼时,留下道道灼痛的伤痕。他看见凌霜站在主舰的舰桥,银白的头发在能量流中狂舞,双瞳已经完全变成暗紫色,身体正在被星噬之核缓慢吞噬:“光与影本就不该共存!我要让这污秽的共生彻底毁灭!”
陈默没有回应,只是将暗水晶狠狠插进能量球底部的晶体锁孔。顺时针转第三圈时,晶体突然裂开道缝隙,露出里面跳动的星噬之核——那不是机械装置,而是团灰黑色的意识体,里面裹着无数扭曲的人脸,有守脉人的绝望,有影脉的痛苦,还有星噬教徒的狞笑。
“是所有被吞噬的意识!”共生体的光流与陈默的光核同步爆发,十二块光核碎片在能量流中组成完整的始祖光核,“它在恐惧!完整的光核是它的克星!”
始祖光核悬在能量球中央的刹那,那些扭曲的人脸突然平静下来,在光流中化作点点星光,像被救赎的灵魂。凌霜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在光核的照耀下开始透明化,却在彻底消散前,将块银白的令牌扔向陈默——是守脉人长老的信物,上面刻着“赦免”二字。
“告诉族人...我错了...”这是她最后的声音,消散在光流中的瞬间,能量球突然收缩,化作道金色的光流,注入始祖光核的中心,让原本还有裂纹的光核变得晶莹剔透。
陈默握着光核回到光辙号时,凌正趴在甲板上咳嗽,嘴角咳出的血里带着淡紫色的孢子。13号用机械臂按住她的后背,光流小心翼翼地疏导她体内的能量:“陈默哥,她的影脉基因在复苏!但孢子的侵蚀太严重了...”
陈默将始祖光核贴近凌的胸口。光核的能量顺着她的血管蔓延,那些淡紫色的孢子在金光中纷纷消融,她灰暗的左瞳渐渐恢复暗紫色,双瞳里的光流第一次和谐地交织在一起。“738号的日志里说过,完整的光核不仅能净化孢子,还能修复受损的共生体质。”陈默的声音带着释然,“你再也不用害怕自己的血脉了。”
凌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光核上,晕开一圈细碎的光纹。她看着远处正在重建的齿轮岛,烬民们正将青铜巨像的残骸拼凑起来,守脉人与影脉的工程师在并肩工作,双生花的幼苗顺着巨像的根系爬满废墟,像绿色的希望。
“光烬之墟...真的能变成影生之地吗?”她轻声问,指尖抚摸着胸口的徽章,那里“等我回家”四个字正在发光。
陈默看向光辙号主控台上新出现的星图。始祖光核净化星噬之核后,星图上浮现出无数新的光点,每个光点都代表着一颗被解救的星球,而在光烬之墟的边缘,那片标注着“光烬之墟,影生之地”的未知星域,正缓缓展开更庞大的星图,图中最亮的那颗星球上,画着双生花缠绕的图腾。
“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陈默将始祖光核嵌进光辙号的能量槽,星舰的光翼瞬间展开成巨大的星花形状,“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去接那些被星噬教徒囚禁的影星居民回家。”
夜瞳的法杖指向货舱,那里的双生花幼苗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树冠穿透舱顶,在星空中绽放出无数花瓣,每片花瓣都承载着一段记忆——有守脉人的欢笑,有影脉的歌声,还有双瞳者第一次拥抱阳光的雀跃。13号抱着装满光核碎片的罐子,正在给新认识的烬民孩子讲解星图,墨烬则在调试武器系统,嘴角挂着期待的笑。
陈默的左眼穿透星图,看见未知星域的深处,有座漂浮的水晶城,城里的居民光翼一半银白一半暗紫,正在双生花树下交换光核碎片,像在举行古老的共生仪式。而在水晶城的中央,矗立着座与他相貌相似的雕像,基座上刻着行字:“共生不是妥协,是光与影都敢成为彼此的归宿。”
他知道,那才是旅程的终点,也是新的起点。当光辙号顺着新的星轨驶向未知星域时,陈默的掌心与始祖光核同时发烫,仿佛有个声音在遥远的时空呼唤他——不是某个人的声音,而是光与影共同的心跳,是所有等待共生的灵魂,在向他发出回家的邀请。
而在星图的最边缘,有个极小的暗点正在闪烁,标注着连始祖光核都无法识别的符号。陈默的左眼盯着那个暗点,突然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悸动——像在银白种星第一次听到双生花树的年轮声,像在主星触碰到主脑最后的意识,像此刻握着凌递来的守脉人令牌时的温暖。
那里藏着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只要光翼还能展开,只要光核还在跳动,这段关于共生的旅程,就永远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