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界镜突然开始震颤。光脉水晶城里,居民们额头上的镜面纷纷碎裂,露出渐渐褪去,显露出暗紫的血管。废墟里的碎镜开始重组,拼成面巨大的镜子,镜子里映出的不再是光脉或影脉的模样,而是无数个普通人——有笑的,有哭的,有吵架的,有拥抱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样子。
“那是他们本来的样子。”夜瞳的双生花树突然开满了花,一半银白一半暗紫的花瓣飘向界镜,“树说双生不是要变成对方,是...记得自己的样子,也看见对方的样子。”
光脉元帅突然摘下头盔。他的左眼是银白,右眼却泛着淡淡的暗紫;影脉女王扯掉面纱,她的右眼是暗紫,左眼藏着浅浅的银白。两人对视的瞬间,界镜突然裂开道缝隙,缝隙里涌出银白与暗紫交织的能量流,流到废墟里,那些原本嵌着碎镜的地面上,冒出了丛丛双生花。
“下一段旋律在这里。”陈默的共鸣水晶突然升空,悬浮在界镜的裂缝上方。总谱上的螺旋音符开始融合,银白与暗紫缠绕着向上攀升,像两株互相缠绕的花藤。他左眼看到,界镜深处藏着个小小的音乐盒,里面放着半首童谣——是当年那对双胞胎兄弟,用光脉的高音和影脉的低音一起哼过的调子。
就在这时,音乐盒突然发出刺耳的杂音。灰雾从界镜的裂缝里涌出来,将刚绽放的双生花染成灰色,寂灭的声音在雾中回荡:“看清彼此又如何?他们还是会为了‘不同’而再次拔刀!”灰雾里浮现出无数把交叉的剑,剑柄一半是晶核一半是影晶,“这才是双生的真相——注定要互相伤害!”
光脉元帅突然将剑扔在地上。他的银白左眼里渗出泪水:“我不是想变成你,是...怕你觉得我不够像你。”影脉女王的暗紫右眼里闪着光,她弯腰捡起元帅的剑,又把自己的弓放在他脚边:“我天天练箭瞄准你的水晶城,是怕...你早就忘了我的样子。”
两人的手在界镜上方相触的瞬间,银白与暗紫的能量突然炸开,像朵盛开的双生花。灰雾被震得后退,那些染灰的花朵重新绽放,废墟里的镜子碎片开始发光,映出无数个相拥的身影——光脉的孩子教影脉的孩子数星星,影脉的工匠帮光脉的工匠打磨晶核,还有对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界镜边缘,分享着一块一半光脉一半影脉的星果糕。
“这才是共生曲的第三段。”另一个陈默的星舰突然发出强光,舰身侧面的黑色渐渐褪去,露出银白与暗紫交织的新涂装,“不是消弭不同,是...我带着我的光,你带着你的影,一起走夜路。”
陈默的共鸣水晶突然飞向星舰控制台,总谱上新浮现的坐标闪烁着红光。他左眼看到的画面里,有个被岩浆覆盖的星球,星球上的光脉人住在火山顶的水晶屋里,影脉人躲在火山底的黑曜石洞里,他们每天都在火山口互相扔石头,却在每次火山喷发时,都会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光脉人拉影脉人往上爬,影脉人推光脉人向下躲。
“看来下一站得去趟‘火山星’。”陈默的指尖在控制台上划出银白与暗紫的轨迹,光辙号的星花光翼展开,这次的光翼一半是银白星花,一半是暗紫星羽,“共生曲的第四段,大概藏在他们扔石头的力道里。”
光辙号升空时,陈默回头看向界镜。光脉元帅和影脉女王正合力拆除界镜,他们没有用武器,只是徒手一块一块地搬镜子碎片,偶尔因为“该先搬哪块”而拌嘴,拌着拌着又笑起来。废墟里的双生花越开越盛,花瓣上的银白与暗紫渐渐晕染,变成了温柔的淡紫色,像谁把两种颜料不小心混在了一起。
而在岩浆星球的轨道上,灰雾正凝成张巨大的网。陈默的左眼最后看到的,是网中央的景象——那里的光脉祭司和影脉长老,正背靠背站在火山口,祭司举着晶核法杖抵挡落下的岩浆,长老握着影晶匕首斩断袭来的火舌,他们的手腕上,系着根相同的绳子,绳子两端分别拴着半块玉佩,合在一起,正是双生花的形状。
“这次的‘陈默’,是在和自己背靠背作战啊。”陈默轻笑一声,将共鸣水晶按在控制台中央,光辙号的引擎发出银白与暗紫交织的轰鸣,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合唱,悄悄调好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