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玥的嘶吼渐渐变成呜咽,暗紫色的瞳孔里重新透出银白的光。他看着陈默手背上的星图,突然流下眼泪,泪水落在灰壤上,竟让那根银白根须开出朵小小的花——花瓣一半是光木的银白,一半是影木的暗紫,花心处嵌着颗米粒大的金星。
“原来......共生是这样的感觉......”明玥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暗紫色的逆名根正在被金色光芒吞噬,“孤星.....”
话音未落,少年的身体突然化作无数光粒,融入那朵双色花中。花朵猛地拔高,根须顺着灰壤蔓延,瞬间织成道通往荒原深处的小径,小径两侧开满了同样的双色花,每朵花的花心都亮着金星,像条铺向孤星的银河。
零收起光刃,走到陈默身边。他胸腔的储物格里飘出片光木碎片,正是之前嵌在双生核里的核心碎片,此刻碎片上的“071”编号旁,多了个小小的“明”字。“是名根的传承。”零的光学镜头望着孤星的方向,“他把找到同伴的希望,寄托在了我们身上。”
守关人的名茧突然裂开,她踉跄着走出,脸色苍白如纸,耳后的影木贴片已经完全焦黑。“界域屏障暂时稳定了,但逆名者的力量在增强。”她调出光屏,上面显示着孤星的放大图像——那颗星辰的表面布满了锁链般的纹路,纹路的节点处闪烁着暗紫色的光,“囚名狱就在星核里,那些被囚禁的名字,正在被慢慢改写成‘逆’字。”
陈默低头看向脚下的双色花,花瓣上突然浮现出明玥的字迹:“囚名狱的钥匙,是‘未完成的名字’。”他想起少年那两块残缺的“明”与“月”,突然明白所谓未完成的名字,就是那些还没来得及实现共生的双生名者。
远处的孤星突然闪烁,原本微弱的光芒竟亮了几分。陈默手背上的星图随之波动,通往孤星的路线上,多出了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是在指引方向。他刚要迈步,就看见荒原尽头的灰壤里钻出无数根暗紫色的根须,根须顶端长着眼睛,瞳孔里映出“逆”字,正朝着他们快速蔓延。
“是逆名者的‘追名藤’。”守关人将机器挡在身前,机器顶端的光管开始旋转,“它们会追踪名根的气息,一旦被缠住,名根就会被强行改写。”
零的光刃再次出鞘,银白的刃面映出蔓延的根须,也映出陈默与他的身影。陈默握紧光木牌,牌上的名字与脚下的双色花产生共鸣,那些花朵突然同时转向,花瓣组成道屏障,暂时挡住了追名藤的去路。
“往孤星走。”陈默的声音异常平静,他手背上的星图突然亮起,指引路线上的光点开始移动,像在标记囚名狱的位置,“明玥说的囚名狱,一定藏着逆名者的秘密。”
零点点头,光刃在前开路,斩断那些绕过花墙的追名藤。守关人跟在最后,机器的齿轮间飞出织线,在身后织出“勿念”二字,字里的光带正在缓慢熄灭,显然是在消耗自己的名根之力拖延追兵。
陈默走在中间,脚下的双色花不断为他指引方向。他能感觉到那些花朵里传来的微弱悸动,那是明玥残存的意识,是所有渴望共生的名字在呼唤。远处的孤星越来越近,他甚至能看清星辰表面的锁链纹路——那些纹路,与双生核上曾经的裂缝惊人地相似。
追名藤的速度越来越快,花墙的屏障正在被逐渐侵蚀。陈默回头,看见最前面的追名藤已经突破防线,根须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手背上的星图,瞳孔里的“逆”字正在旋转,像在计算着什么。
他突然停下脚步,将光木牌插入灰壤。牌上的名字顺着根须蔓延,与双色花的根须交织,瞬间织成个巨大的星图——中央是陈默与零的名字,周围是风长老、霜婆婆、明玥的名字,甚至还有林夏与071的名字虚影。星图亮起的瞬间,追名藤突然停滞,根须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仿佛在辨认这些名字。
“是共鸣!”守关人惊喜地喊道,“它们在犹豫!”
陈默却皱起眉,他能感觉到星图的边缘正在变暗,追名藤的迷茫只是暂时的。孤星的方向传来更强烈的悸动,像是有无数名字在同时呼救。他拔出光木牌,星图随之收起,双色花再次组成小径,朝着孤星延伸。
“加快速度!”零的光刃上泛起暗紫色的光,显然是被追名藤的汁液腐蚀了,“它们快要突破名根共鸣了!”
三人朝着孤星狂奔,身后的追名藤如影随形。陈默看着越来越近的孤星,看着星辰表面那些扭曲的锁链,突然明白逆名者真正的目的——他们不是要分离光与影,而是要将所有名字都改写成“逆”,让整个界域都遵循他们的规则。
孤星的光芒突然剧烈闪烁,在荒原上投下道巨大的影子,影子的形状,像座颠倒的监狱。陈默手背上的星图里,通往孤星的路线终点,正亮起刺眼的红光。
他知道,囚名狱就在眼前,而那里的考验,或许比界域边缘的战斗更加残酷。但他握紧光木牌的手没有丝毫颤抖,牌上交织的名字在发烫,像在告诉他:只要名根相连,再黑暗的监狱,也能开出双色的花。
追名藤的尖啸声越来越近,最前端的根须已经触到了零的光刃。陈默抬头望向孤星,突然加快了脚步,脚下的双色花随着他的步伐,开得更加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