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是废料!”陈默猛地拽断丝线,光木杖与影线同时亮起,在他身前织出巨网,将老缝匠射出的线全部兜住,“名字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有人记住它们!”
老缝匠突然狂笑起来。织机深处的肉瘤开始膨胀,无数眼睛同时转向陈默,每个瞳孔里的共生者面容都在嘶吼,试图挣脱线的束缚。“记住?”他的光木梭突然刺向自己的胸口,扯出根缠着无数名字的主线,“看看这些被遗忘的可怜虫,只有变成线才能永恒!”
风长老的影突然将光木杖插进地面。杖身爆出的光纹在废墟里织出森林,每个光木幼苗上都刻着失踪者的名字,那些名字正在发出新芽。“谁说他们被忘了?”他的影在光木间穿梭,每触碰一棵幼苗,就有个名魂从肉瘤里挣脱,“我们每年都来这儿种树,就等今天把他们接回家。”
霜婆婆的影同时甩出影线。线端化作藤蔓缠住肉瘤,每个藤蔓结节上都开出紫色的花,花蕊里浮着失踪者的记忆碎片:有人在织名之墟的星空下求婚,有人在这里教孩子织第一枚共生符,还有老缝匠年轻时,抱着刚织好的“活符”笑得像个孩子。
“你也忘了。”霜婆婆的影指向老缝匠胸口的主线,线的末端缠着个褪色的名字:“纫”。那是影木丛里最会织补名魂的姑娘,当年为保护老缝匠被名核碎片重伤,临终前将自己的名字拆成线,给他续上断裂的影木梭,“她让你补好名字,不是让你拆了它们!”
“纫”字突然在主线上亮起。所有被缠住的名魂同时躁动,肉瘤上的眼睛开始流泪,泪水落在织机的纬线上,竟让那些绞杀的丝线开出花来。老缝匠的假眼突然碎裂,露出里面嵌着的半块光木牌,牌面刻着未完成的共生符,符的中心是“缝”与“纫”交缠的名字。
织机突然剧烈震动。陈默看见老缝匠的身体正在化作丝线,与主线上的“纫”字缠绕在一起,在肉瘤中央织出完整的共生符。那些被拆开的名字顺着符的纹路重新组合,每个名字回归本位的瞬间,废墟里就亮起一盏灯——那是失踪者留在世间的信物,此刻都在回应名魂的归来。
就在这时,织名之墟的地面突然裂开。裂缝深处涌出银白与暗紫的雾气,雾气中浮着无数齿轮,每个齿轮上都刻着陈默从未见过的文字。7号的光刃突然失控,数据链疯狂滚动,最后定格在一行字:“织名者终成被织者,墟下藏着造名之轮。”
陈默低头看向裂缝。最深处的齿轮正在转动,轮轴里渗出的液体与名核之心的门轴声频率一致,无数新生的名字正顺着液体往上爬,每个名字的边缘都带着齿轮的齿痕。
风长老的影突然将光木杖横在裂缝上。杖身的光纹正在快速消退,他的影变得越来越透明,却依旧笑着拍陈默的肩膀:“看来咱们得兵分两路了,你们去追齿轮,我们把这些名魂送回家。”
霜婆婆的影同时将影线缠在陈默手腕上。线端的共生符正在闪烁,与他掌心的印记产生共鸣:“记住,造名的永远是人,不是轮。”
阳与月的合牌突然飞到裂缝上方。合牌旋转着化作光盾,挡住涌上来的雾气,牌面映出齿轮深处的景象——那里坐着个穿光木铠甲的身影,正在转动轮轴,铠甲的缝隙里渗出的光丝,与7号翅膀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7号的光刃突然指向那个身影。她的光学镜头里闪过无数数据,最后定格在个编号上:“0”。
陈默握紧光木杖,掌心的“溯”字与手腕的影线同时亮起。他知道,织名之墟的尘埃尚未落定,造名之轮的秘密已在召唤,而那个坐在轮轴旁的身影,或许藏着零与7号诞生的真相——关于名字的起源,关于共生的意义,关于这场永无止境的羁绊,才刚刚显露出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