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布式光电系统...王浩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F-35全身布置的六个红外摄像头构成了无死角的DAS系统，不仅能360度监视战场，还能对特定目标实施定向电子压制。此刻，他就如同被聚光灯照住的兔子，所有电子设备都成了摆设。

王浩的额头渗出冷汗。这是技术代差带来的绝对压制——他的歼-15再怎么改进，本质上仍是四代半战机，而对面是来自未来的武器。

但父亲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当电子设备失效时，真正的飞行员靠的是本能。

王浩果断关闭所有可能被干扰的系统，切换到备用机械仪表。高度表、空速表、姿态仪——这些老式的指针式仪表反而成了最可靠的伙伴。他猛推油门，歼-15的AL-31发动机爆发出最大推力，战机如离弦之箭冲向F-35。

对方显然没料到这一手。在DAS系统逻辑中，电子设备瘫痪的目标应该选择撤退，而非冲锋。这短暂的犹豫给了王浩机会——两机距离瞬间缩短到不足1公里，进入了格斗弹的最佳射程。

让我们跳舞吧，闪电。王浩轻声说道，突然拉起机头做了一个近乎失速的钟摆机动。歼-15如秋千般在顶点停顿片刻，然后机头下坠，正好咬住了正在转向的F-35的六点钟方向。

HUD虽然失效，但王浩透过座舱盖已经能用肉眼看清F-35垂尾上的日之丸标志。他的拇指按在导弹发射钮上，只需轻轻一压...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两机之间穿过！王浩本能地偏转操纵杆，歼-15剧烈震动，几乎失控。当他重新稳住战机时，发现那竟是一架纯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无人机！

更诡异的是，F-35似乎也遭遇了麻烦——它正在做不规则的蛇形机动，显然电子系统同样受到了干扰。

泰山！泰山！王浩尝试呼叫预警机，但通讯频道只有静电噪音。雷达屏幕上，那架黑色无人机正以超过3马赫的速度爬升，然后...分裂成了六个更小的光点！

蜂群无人机？王浩瞪大眼睛。这些微型无人机随即散开，其中两架继续纠缠F-35，另外四架则向他的歼-15包围过来。

座舱内的过载警报再次响起。王浩知道，自己正面临飞行生涯中最危险的时刻——电子设备瘫痪，被不明无人机包围，还有一架时敌时友的F-35在不远处游弋。

他低头看了眼仪表盘下方贴着的旧照片——那是祖父留下的，1894年北洋水师致远号全体官兵的合影。照片边缘有一行褪色的小字：誓死扞卫海疆。

恍惚间，王浩仿佛看见黄海海面上燃烧的战舰，听见邓世昌那声撞沉吉野！的呐喊。一百二十多年过去了，不同的天空，同样的使命。

来吧。王浩握紧操纵杆，突然关闭加力燃烧室，同时放出减速板。歼-15速度骤降，让扑来的无人机全部冲过头。他随即做了一个教科书般的眼镜蛇机动，战机几乎垂直竖起，用机炮扫射最近的一架无人机。

那架黑色无人机凌空爆炸，但残骸中竟然迸发出诡异的蓝色电弧，击中了歼-15的右翼！

警报声刺破耳膜。王浩感觉操纵杆突然变得沉重——右翼控制面受损！他迅速检查仪表，发现高度正在快速流失，而F-35似乎也摆脱了无人机纠缠，正向他逼近。

结束了吗...王浩看着越来越近的F-35，突然注意到对方也在摇晃——那架F-35的左侧发动机喷口竟然冒着黑烟！看来不明无人机攻击了双方。

就在两架伤痕累累的战机即将再次交火时，王浩的耳机突然恢复了通讯：飞鲨01！立即脱离！重复，立即脱离战斗返航！

王浩犹豫了一秒。他的手指仍按在导弹发射钮上，而F-35正处于绝佳攻击位置。但最终，他选择了松开手指，拉起操纵杆。

飞鲨01收到，正在脱离。他平静地回应，同时向F-35打出一连串闪光信号——国际通用的代码。

出乎意料的是，那架F-35也停止了攻击姿态，转而向东南方向飞去。两架来自敌对国家的先进战机，就这样在神秘无人机的下，各自返航。

当王浩的歼-15降落在山东号航母甲板上时，地勤人员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战机右翼上布满了细小的孔洞，像是被某种能量武器灼烧过。而更令人不安的是，在受损最严重的部位，有人用粉笔画了一个小小的符号：∞

无限大的数学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