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熙瑶猛地后退，泪水砸在胸前的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她望着父母瞬间煞白的脸，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爸，妈，我要跟你们去！北大荒怎么了？我十八了，够格去农场挣工分！我能扛锄头，能割麦子，我不怕冷！”

“瑶瑶！”

姜志国的急喊混着苏青的哽咽撞过来。苏青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手死死扣着她的背，像是要把她嵌进骨血里。

“听话……那边苦，妈舍不得你……”

她的眼泪无声地淌在姜熙瑶的发顶，带着咸涩的温热。

“到了乡下，好好吃饭，别冻着……等爸妈……等爸妈……”后面的话被哭声咽了回去。

胖男人“啪”地合上文件夹，冰冷的目光扫过这相拥的一家三口。

“组织的决定，不是你们哭哭啼啼就能改的。北大荒不养闲人，她必须下乡。”

姜熙瑶埋在母亲怀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却让她更清醒。

空间里的暖光在脑海里亮着，货架上的棉鞋、奶粉、冷冻区的各种肉……这些都是她的底气。

北大荒在黑龙江，吉省是隔壁省，离得不远，她总会有机会将温暖传递过去。

她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死死盯着那两个工作人员。

“我去下乡。”

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却透着一股执拗。

最终，姜熙瑶还是在那份登记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字迹一向娟秀工整，此刻却写得歪歪扭扭，像是她此刻破碎的心。

两个男人收了表格，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雨声似乎更大了，掩盖了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也掩盖了姜家屋内压抑的哭声。

那一晚，姜家的灯亮到了天明。

第二天早上姜熙瑶起来洗漱完，她出了房门一看，苏青正在做饭，姜志国不知道去哪了。

“妈妈，”

姜熙瑶走进厨房，亲昵地挽着苏青的胳膊，

“我来帮您。”

苏青看着女儿，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瑶瑶，你去歇着，妈自己来就行。”

姜熙瑶却不肯，拿起一旁的菜开始择起来。

“妈，您别太担心了，我在乡下会照顾好自己的。

您和爸爸在那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青摸了摸她的头，眼眶又红了：“傻孩子，别操心我们，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

正说着，姜志国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个小包裹。

“这是给你准备的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一些全国通用票，到了那边缺什么也不好买。”

姜志国把包裹递给姜熙瑶。

姜熙瑶接过包裹，心里一阵酸涩。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早饭，气氛有些沉闷。

“爸妈，我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哦。”

“你等等，妈一会跟你一起去。”

苏青说完，加快手中的动作。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啦，我已经是大人了哦，不用妈妈带。”

姜熙瑶肯定不能让母亲跟着去，她还要从空间往外拿东西呢。

说完还没等苏青回答，就跑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