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林卫东摇了摇头，作势就要把布盖上。

“爱要不要，这可是纯野生的，拿回去给领导送礼，多有面子。”

中年男人一听“送礼”，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

“行！两斤就两斤！”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数出两张一斤面额的全国粮票，递给林卫东。

林卫东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确认是真的，才把螃蟹递给了他。

“剩下的蛤蜊呢？”

中年男人又问。

“这个便宜，一斤粮票，全给你。”

“行！”

又是一笔交易达成。

前后不到十分钟，林卫东就用一堆不值钱的海鲜，换来了三斤全国粮票。

他心里乐开了花。

【可以啊，这买卖能做！】

【三斤粮票，省着点花，够家里吃好几天了。】

他揣着粮票，心情大好，在镇上逛了一圈。

花了两毛钱，买了一斤最便宜的粗盐。

又用一斤粮票，在黑市换了五块钱。

这下，钱和票都有了。

他心满意足地往村里走。

路过海边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拐了过去。

他想看看，今天那个叫苏棉的女孩，会不会给他留下什么“惊喜”。

他来到那个礁石凹地。

一眼就看到了昨天他放鱼的那块石头上，多了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小包。

林卫东挑了挑眉。

【哟呵，还真有回礼？】

他走过去，拿起那个小手帕。

手帕洗得发白，但很干净，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味。

他打开手帕，里面包着一小撮干巴巴的，看起来像是某种植物的叶子。

【这是……茶叶？】

林卫东拈起一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茶香传来，虽然夹杂着一点霉味，但确实是茶叶。

而且看这品相，在当年，应该还是不错的茶叶。

他有点哭笑不得。

【这姑娘，还挺实在。】

【我给她送鱼，她回我茶叶，这是把我当朋友了？】

【不过这茶叶都受潮了，估计是她家压箱底的宝贝了。】

林卫东能想象到，一个本来应该被捧在手心里的教授女儿，如今却要靠着这点受潮的茶叶，来偿还一份吃食的人情。

他心里没来由地软了一下。

他把茶叶小心翼翼地重新包好，揣进了怀里。

他看了看空荡荡的篮子。

今天没赶海，没东西可以留给她了。

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那五块钱，抽出了一张崭新的一块钱，压在了刚刚放手帕的石头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

【茶叶我收了，钱你拿着。】

【买点好吃的，给你爹补补身子。】

【咱们俩，两清了。】

他以为这是一次性的“交易”。

却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当苏棉再次来到礁石凹地时，看到了石头

她愣住了。

她拿起那张钱，手都在抖。

一块钱。

对现在的她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可以买十斤粗粮，可以让全家半个月不饿肚子。

他……他为什么给自己钱？

他不是应该收下自己的茶叶，然后就此结束吗？

苏棉的心，彻底乱了。

这个叫林卫东的男人，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