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这帮人,更是为了类似的东西,不惜动用国家力量,也要撬开龙王口。
他抬起头,扫过一张张写满恐惧和绝望的脸。
“搬家?”
“往哪儿搬?爹,你觉得周教授那帮人,他们要是想找我,这天底下有我能躲得过去的地方吗?”
林解放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老猎说了,我这身血脉一旦醒了,就回不去了。那些邪乎玩意儿,就会顺着味儿,一个一个找上门来。”
林卫东的指节,重重地敲在桌上那张破败的海图上。
“与其像个耗子一样东躲西藏,等着哪天被猫逮住,或者等着棉棉和翠花肚子里的娃出了事,再哭天抢地,我宁可现在就操刀子下海,主动把那头最大的猫给宰了!”
“我林卫东的媳妇和娃,不能听天由命!”
林解放和苏文山两个老头子,浑身一震!
是啊,躲?
他们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退无可退!
苏文山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他看着女婿那张年轻却写满悍不畏死决绝的脸,脑子里那股子属于知识分子的疯狂劲儿,又一次被点燃了。
“卫东……你的意思是?”
“我不是他们的猎犬。”林卫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森白的笑,“我要当卖他们猎犬的人。”
他拿起桌上那根“血龙须”,在众人惊疑的注视下,缓缓说道:
“周教授和陈部长,他们想要的不是一根两根的‘血龙须’,也不是一头两头的‘海龙’。”
“他们想要的,是能源源不断产出这些玩意儿的‘龙巢’!”
“而现在,全世界,只有我林卫东,能带着他们找到那地方!”
“所以,从现在开始,游戏规则,得按我的来!”
林卫东的声音,在寂静的堂屋里,掷地有声!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林卫东,不是他们能随便拿捏的棋子,而是唯一能给他们供货的东家!想要货,可以,拿东西来换!钱、票、设备、政策……我全都要!”
苏文山彻底听明白了!
釜底抽薪!不!这是要反客为主,鸠占鹊巢!
“可……可你怎么让他们相信你?”林解放沙哑着嗓子问。
“就用这个。”
林卫东举起手里的“血龙须”,那玩意儿在油灯下,透着一股子妖异的暗红色。
“周教授拿这玩意儿当考验,是想让我去‘迷魂凼’送死,给他当探路的耗子。”
“那我就用他给的鱼饵,钓一条真正的‘海龙’上来,给他当回礼!”
“我要让他亲眼看看,我林卫东,到底值个什么价钱!”
林解放看着儿子,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恐惧和绝望正在飞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被彻底点燃的、属于老一辈人的血性和疯狂!
他猛地一拍大腿!
“干了!”
老汉站起身,那条伤腿站得笔直,整个人像一杆重新挺立的老枪!
“我林解放的儿子,就该有这股子把天王老子拉下马的种!”
“不就是要条龙吗?!爹陪你下海去把它给钓上来!”
苏文山也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来回踱着步,嘴里念念有词:“没错!以进为退,险中求胜!这才是唯一的活路!”
林卫东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家人,心里那块最沉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转过身,推开门,看着屋外那片被黑暗笼罩的、波涛汹涌的大海。
“血龙须”为饵,钓天下!
他娘的,这买卖,干了!
他深吸一口空气,冲着院子外头,扯着嗓子就吼了一声。
“大壮!卫国!把所有人都给老子喊过来!”
“开船!出海!”
“今晚上,老子带你们去屠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