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来?”曹操又惊又喜,声音带着颤抖。吕子戎一边挥剑挡开射来的箭矢,一边喊道:“送流民到李家庄时,遇着三十多个土匪抢粮,耽搁了时辰!”
原来昨日午后,吕子戎送三个孩童到李家庄,刚安顿好,就听见庄外传来呼救声。他赶过去一看,一群土匪正抢村民的过冬粮,为首的土匪提着一把砍刀,要砍一个反抗的老农。吕子戎没拔剑,而是踩着“影匿”身法绕到土匪身后,剑鞘一挑,卸了他的刀,再用“蚕丝缠”的巧劲,把土匪的手腕缠在背后,其余土匪见头领被制,纷纷投降。他让村民把土匪绑了送官府,又帮着把粮食搬回庄,这才马不停蹄赶回来,还是迟了一步。
徐荣见吕子戎杀到,怒喝一声:“上次在洛阳让你跑了,这次定要斩你!”他提着铁柄重环刀,从木梯上跃下,落在一匹战马上,催马冲过来。重环刀劈出时带着风声,比徐能的开山斧还要刚猛,直劈吕子戎的头顶——他仗着刀沉力大,想一刀劈断对方的剑。
吕子戎催马侧身避开,青锋剑不硬接,使出“影匿瑬心舞”的“溪流绕石”,剑鞘贴着刀身滑过,借力卸去大半力道,同时剑尖一抬,点向徐荣的手腕脉门。徐荣吃痛,刀势一滞,吕子戎趁机翻身跃起,踩着马背腾空,青锋剑“梅蕊初绽”,剑尖直指徐荣咽喉,招式灵动如梅枝吐蕊,快而准。
徐荣大惊,赶紧后仰避开,却被剑风扫过脸颊,划开一道血口,鲜血滴在雪地上,像一朵红梅。他又羞又怒,重环刀舞得更急,劈、砍、斩、撩,招招奔着要害,想凭力气压制吕子戎。可吕子戎的身法太灵动,像片落叶在刀影中飘,时而贴地,时而腾空,时不时还能用剑尖点向徐荣的马腿,逼得他连连勒马。
“徐荣!你的对手是我!”典韦提着双铁戟冲过来,与吕子戎形成夹击之势。典韦的戟法刚猛,吕子戎的剑法灵动,一刚一柔,配合默契。徐荣腹背受敌,渐渐力不从心,眼看曹军步兵的盾阵稳住了阵脚,山壁上的弓箭手也被吕子戎的残部压制,他咬牙道:“撤!回荥阳!”
西凉兵闻言,纷纷往山道深处退去,临走前点燃了梯下的柴草,浓烟滚滚,挡住了追击的路。
吕子戎想追,却被曹操拉住马缰绳:“别追了。”他顺着曹操的目光望去,只见曹军伤亡过半,先锋骑兵只剩百余骑,步兵不足两千,有的士兵靠在山壁上喘气,手里的兵器都快握不住了。粮车被烧了两辆,剩下的粮袋也有不少被箭矢射穿,粮食漏在雪地里,被马蹄踩成了泥。更关键的是,荥阳城里还有李傕、郭汜的援军,就算追上去,也攻不下城。
“主公,我们……撤吧。”吕子戎低声道,摸了摸怀里的梅花玉佩,玉上沾了点溅来的血,凉得发沉。他望着山道外的残阳,光线透过浓烟,泛着暗红色,像洛阳城的火光,忽然问道:“主公,若连自己的士兵都护不住,还谈什么护天下百姓?”
曹操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望向洛阳方向的残光,声音带着疲惫却坚定:“子戎,这乱世最残酷的,就是‘有心无力’。我何尝不想救所有百姓?可我们兵少粮缺,硬拼只会让更多人送命。护民不是一蹴而就的——先保住这些活着的士兵,保住讨董的火种,等我们回陈留养精蓄锐,兵强马壮了,再杀回荥阳,那时才能真正护住更多人。”
吕子戎闻言,心里的不甘渐渐消散。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青锋剑,剑刃上的血已经凝固,想起那些被救的孩童、李家庄的村民,点了点头:“主公说得是。我们撤,回洛阳,再图后计。”
队伍缓缓退出山道,士兵们互相搀扶着,有的抬着伤兵,有的推着粮车,雪地里留下一路血迹和断箭,很快就被新雪覆盖。吕子戎骑在马上,走在队伍最后,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荥阳的方向,把曹操的话刻在心里——护民需要初心,更需要实力,这乱世的路,急不得,得一步一步走。
夕阳西下,残阳把曹军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雪地上,像一条带血的路。曹操走在队伍中间,手里握着一块从洛阳太和殿捡来的残砖,砖上还留着火烧的焦痕,指尖摩挲着砖上的纹路,仿佛能摸到洛阳城的温度。他知道,这次追击失败了,但讨董的路还没结束。只要他还在,只要吕子戎、典韦这些兄弟还在,总有一天,他要打回荥阳,打回长安,把董卓老贼碎尸万段,还天下百姓一个安稳。
风卷着雪沫子吹过,吕子戎裹紧了衣袍,摸了摸怀里的梅花玉佩,又握紧了青锋剑。风雪再大,也吹不散他护民的初心,吹不灭他讨董的决心。他催马跟上队伍,心里清楚——退回洛阳不是认输,是为了积蓄力量,等待下一次出击的机会。山道入口的浓烟渐渐散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在残阳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