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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雒城忧讯:士元急进落凤坡 云戎香共担心焦(1/2)

(214年春·江陵太守府)

江陵的春汛刚退,联防桑田的垄沟里还积着浅亮的水,新抽的桑叶沾着水汽,泛着嫩黄的光——那是去年子戎与庞统共种的抗霜苗,当时庞统蹲在田埂上,指尖捏着苗根的湿泥笑说“等这苗结了桑椹,就送些去益州,让蜀民也尝尝荆州的甜,知道天下桑苗是一家”。风一吹,叶尖的水珠滴在青石板路上,晕开的湿痕像串断续的泪,连最贪耍的流民孩子都没在田边打闹,只蹲在老桑树下,看着陈婆婆织桑丝帕,帕上的桑苗图案刚绣了一半,针脚里还缠着去年的旧丝——是庞统上次来荆州时,帮她理的线,当时他还打趣“婆婆的针脚比我画的战术图还整齐”。

太守府内,案上的桑芽茶早已凉透。茶叶是公安流民三天前新采的,芽尖还带着淡绿,瓷碗沿沾着圈茶渍,却没人动过——诸葛亮派来的信使跌跌撞撞闯进来时,麻布衫上的蜀道黄泥还没干透,草鞋磨破了底,露出渗血的脚趾,连裤腿都刮破了好几道,沾着棘丛的尖刺。他怀里的信笺皱得像被揉过千百遍,边角处洇着一片深褐,分不清是汗渍还是血痕,封蜡是益州特有的桑皮蜡,早已裂成碎纹,露出里面的桑皮纸。

“夫人!子戎将军!赵将军!”信使单膝跪地,膝盖砸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声音脱力得发颤,连话都说不完整,“诸葛先生让某……让某连夜赶了三夜路,换了五匹马,歇都没歇,说……说庞先生不听劝,非要走落凤坡!”他颤抖着递上信,指尖的茧子刮过信纸,留下道浅白的痕,“先生说,落凤坡两侧是百丈峭壁,张任在崖上布了棘丛,还藏了弓箭手,庞先生只带三千轻骑,连荆州常用的桑木盾都没带——就是咱们袭樊粮时,三层叠用能挡滚石的那种,他说轻骑走得快,带盾累赘,怕是……怕是凶多吉少!”

孙尚香最先抢过信,吴钩斜靠在案边,剑鞘上的梨纹玉佩硌得掌心发疼。诸葛亮的字迹向来规整如桑苗垄沟,这次却潦草得连笔画都连在一起,墨汁晕开的痕迹里,还能看见笔尖颤抖的纹路:“士元称‘速取雒城,方能安蜀民饥寒’,某苦劝三日,从桑田护民说到粮草调度——益州流民已断粮半月,全靠蒙阳桑林的桑椹果腹,若不速取雒城,桑椹将尽,流民恐饿死。他仍带三千轻骑出发,只携短刀,未带桑木盾、桑丝绳(此前荆州用桑丝绳缠马腿、绊滚石,屡试不爽)。落凤坡无半株桑林,难设‘桑枝障’,张任又在坡底种满棘丛——此棘比桑枝锋利数倍,马踏上去必折蹄,人坠棘丛必受重伤。某已派五百兵携桑木盾驰援,沿蒙阳桑林小路赶去,恐难赶上。荆州需早做准备,若士元有失,某需入蜀主持大局,荆州防务全赖你三人,切记‘护桑即护民,护民即护荆州’,万不可因悲痛乱了阵脚。”

信末用桑炭补了行小字,墨迹浅淡得几乎看不见,是诸葛亮临时添的,炭灰还粘在纸上,蹭得指尖发灰:“益州流民说,张任虽忠刘璋,却护蜀民桑田——去年汉中兵欲烧蒙阳桑林,他率部死战三日,保住千株老桑,还帮流民补种新苗,甚至把自己的战马杀了,给饿肚子的流民充饥。若士元能绕走蒙阳桑林(离落凤坡三十里,有蜀民引路,桑林里有流民踩出的小道),张任必不设防,或可避祸——他绝不会在桑林里设伏,怕伤了苗,更怕伤了躲在桑林里的流民。”

赵云、子戎的“实战推演”——基于旧历与桑防经验

赵云接过信,青釭剑的剑脊抵着案角,指节绷得发白,连剑穗都垂得笔直,没了往日的晃动。他虽未见过张任,却从过往情报里,拼凑出这位蜀将的行事逻辑,像在地图上勾勒桑苗脉络,精准得连细节都不放过:“去年诸葛先生传信时提过,张任设伏从不伤桑田——他守雒城时,曾在城外桑林边缘埋棘丛,棘丛与桑苗间距三尺,既拦敌兵,又不扰蜀民采桑,甚至还在棘丛旁插木牌,写‘误闯桑林者,弃械可活’。益州流民还说,他的枪法专挑‘马腿关节软处’,却从不下杀手,去年有荆州商队误闯防区,他只挑落商队的桑丝包(怕商队带兵器),让商队带丝离开,未伤一人,还派小兵指路,免得商队再迷路。”

他走到墙上的益州地图前,青釭剑的剑尖指着落凤坡,剑鞘上的“双枝缠”刻痕正好对着峭壁标记,像在试图用过往的护桑战术,缠绕眼前的危险:“这里最窄处仅容两马并行,崖顶若推滚石,三千人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更别说反击。更要命的是,士元带的是轻骑——咱们荆州兵都知道,桑木盾叠三层能挡中等滚石,普通木盾一碰就碎,他连这最基本的防护都没带,怕是急着取雒城,忘了咱们护桑时的‘稳字诀’。上次袭樊粮道,若不是二柱带青壮扛着桑木盾在前挡箭,咱们哪能那么容易断曹仁的粮?”

子戎蹲在地图旁,承影剑斜放在腿边,剑鞘缠着的桑丝绳垂在“落凤坡”三个字上,丝绳上还沾着联防桑田的泥土,是今早巡查时蹭的。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空白处(无桑林标记),忽然想起建安十一年在庐江的遭遇,声音里带着后怕,像在说给身边人听,又像在提醒自己:“那年流寇在庐江峡谷设伏,也是用滚石拦粮车,若不是峡谷里有老桑藤,流民们根本逃不出来——桑藤能缠滚石,还能拉人上山,当时我就是用‘桑芽破土’的劲,把藤条缠在滚石上,才救了十几个流民。可落凤坡连藤蔓都少,只有光秃秃的石壁和棘丛,一旦滚石下来,就是血肉之躯硬扛,连借力的地方都没有,桑木盾都没带,怎么挡?”

他猛地起身,从怀中摸出一张泛黄的桑皮纸——是去年根据张松地图抄的益州桑田分布,纸边磨损严重,红笔圈出的“蒙阳桑林”旁,还注着“蜀民聚居,老桑千株,可借道,认桑苗纹为记(蜀民在桑树干上刻苗纹,辨别方向)”。子戎的手指在“蒙阳桑林”上戳出个小坑,声音带着急意,连呼吸都快了几分:“我让信使带这个去!”他把桑皮纸折成小方块,塞进信使怀里,又摸出个桑木哨——是吕莫言送的那对中的一个,哨身刻着梨纹,“到了蒙阳,吹三声短哨,蜀民听见就会出来引路——张任绝不敢在桑林里动滚石,他若伤了蜀民的苗,雒城的流民会断他粮道,他比谁都清楚桑田对百姓有多重要,比谁都清楚没了流民的支持,他守不住雒城!”

急援的“桑丝暗号”与噩耗的“桑物为证”

孙尚香立刻召来青禾,让她取来刚织好的青桑丝帕——帕角绣着半朵梨纹(越女剑手的“安全暗号”,林溪教过,蜀地流民也识得,去年吕莫言派剑手入蜀时,就用这帕子认过亲),中间留着空白,方便画路线。“用桑炭画!”尚香握着笔,手却控制不住地抖,墨点不小心落在“落凤坡”的标记上,像滴了点血,在纸上晕开,“画清楚蒙阳桑林的岔路,从官道拐进去有三棵老桑,树身上刻着‘苗’字,再写‘桑苗在,生路在’——士元认得我的笔迹,他知道我不会骗他,他还说过,看到梨纹就想起柴桑的母亲,会安心。”

青禾刚把帕子叠好,塞进信使怀里,还没等信使起身,府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比之前的信使更急,像要踏碎门槛,连门口的桑树苗都被马蹄声震得晃了晃,叶尖的水珠掉了一地。一个益州兵跌跌撞撞闯进来,甲胄上的血痂已经发黑,凝固的血把甲片粘在一起,一动就发出“咯吱”的响,他怀里抱着个染血的锦盒,盒盖还挂着半片干枯的桑叶——那是去年子戎送给庞统的桑木箭上的装饰,当时庞统还笑说“带着它,就像带着荆州的桑苗,走到哪都安心,打胜仗都有底气”。

“夫人……将军……”益州兵跪在地上,刚开口就泪如雨下,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淌成一道道红痕,滴在青砖上,晕开小圈。他从锦盒里拿出一支断箭:箭杆是荆州桑木做的,纹理还能看清,箭尾缠着的青桑丝已被血浸透,连丝结都染成了黑红色,箭尖断在中间,带着锈迹,是被滚石砸断的。“庞先生在落凤坡遇伏了!张任在崖顶推滚石,弓箭手藏在棘丛后射暗箭……庞先生为护一个小兵,替他挡了一箭,正中心口,没等到咱们的援兵就……就去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封染血的信,信纸是庞统常用的桑皮纸,边角被血糊了大半,只剩几行字还能辨认,是用断箭尖刻的,笔画深峻,像在较劲,不肯轻易认输:“不该不听诸葛劝,急功近利,害了三千弟兄;荆州桑苗,托付诸位,莫让流民再遭战火,莫让咱们种的苗,毁在曹兵或孙权手里;若能葬在蒙阳桑林,见蜀民护苗,见桑椹熟,便无憾。”最后刻着个歪歪扭扭的“护”字,和子戎教他刻桑木牌时的笔迹一模一样——当时他刻坏了三块桑木,才把“护”字刻端正,还笑着说“这字比打胜仗还难”。

孙尚香握着吴钩的手猛地收紧,剑穗扫过案上的茶碗,青瓷“哐当”砸在地上,碎片溅到地图上,正好划破“落凤坡”的标记,像在那片无桑林的峡谷里,划开了一道血口。“怎么会……”她的声音发颤,梨纹玉佩从指间滑落,砸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在寂静的府里格外刺耳,“我明明让信使带了桑林路线,怎么还会……他明明说过,看到桑苗就会绕路,怎么还会走落凤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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