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不信邪,又换了几个穴位尝试,结果都一样,只能短暂缓解,无法根除。阿蛮就在“针灸止吐——短暂缓解——继续狂吐”的悲惨循环中,反复横跳,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苏婉清也被这动静惊动,放下书卷走了过来。看到阿蛮这副惨状,她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吩咐丫鬟取来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阿蛮,这是我家常用的晕船药,效果甚好,你快服下。”苏婉清柔声道。
翠儿倒出几粒朱红色的药丸,递到阿蛮嘴边。
阿蛮勉强睁开眼,闻了闻那药丸,一股浓郁的药草味直冲脑门。他立刻嫌弃地别开头,瓮声瓮气地拒绝:“不…不吃…太苦了…俺宁愿吐着…”
小泉气得想踹他:“你都吐成这样了,还怕苦?!”
阿蛮有气无力但态度坚决:“吐…吐出来…爽快…吃药…从里苦到外…难受…”
众人:“……”
就在这时,在桅杆上看够了热闹的鹦鹉,优哉游哉地飞了下来,落在阿蛮因为呕吐而不断起伏的后背上。
它歪着头,看着阿蛮狼狈的样子,绿豆眼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傻大个,变喷壶!嘎嘎!”
“陆地凶,水上怂!”
“吐啊吐啊就习惯啦!嘎——!”
它每叫一声,阿蛮的脸色就更绿一分,偏偏又没力气去抓这只落井下石的扁毛畜生,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愤怒而虚弱的“嗬嗬”声。
最终,阿蛮死活不肯吃那“苦药丸”,小泉的针灸也只能沦为“呕吐间歇期安慰剂”。官船北上第一日,阿蛮几乎是在船舷边度过的,吐空了胃里的所有存货,最后只能干呕酸水。
他瘫在甲板上,脸色蜡黄,眼神涣散,望着蔚蓝的天空,发出了灵魂拷问:
“恩公…京城…真的有那么多烧鹅吗…值得俺受这份罪吗…”
小泉看着他那副惨样,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呕吐物溅射区域):“坚持住,阿蛮。为了烧鹅…不是,为了前程!”
官船破浪前行,留下身后一道翻滚的航迹,以及一个在呕吐与针灸循环中,苦苦挣扎的忠仆身影。
而这,仅仅只是北上旅途的第一个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