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姬看着马小玲手边煮着的东西，指着问：“哎，这里面放的是薄荷叶吧？”

马小玲点头：“是啊。”

天姬又问：“为什么要给尸体洗澡呢？”

马小玲反问：“师姐生前没教过你这些？”

天姬老实回答：“蛊术我懂些，赶尸的门道就不太清楚了。”

马小玲一边忙活一边解释道：“赶尸术其实是巫术的一种，属于白巫术，是对人有益的。”

天姬顺着问道：“那黑巫术就是害人的吧？”

“嗯，对。”马小玲应着，又抛出个问题，“你知道男尸和女尸为什么要分开赶，不能混在一起吗？”

天姬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呢？”

“人死后，身上会留有残余的阴气，我们赶尸就是靠这股阴气。有残余阴气，就会有残余的本能，有本能，就可能有那方面的反应。”马小玲直白地说。

天姬惊讶地睁大了眼：“死了……也会这样？”这说法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马小玲捏着鼻子给女尸擦拭身体，一脸无奈：“昨晚不知道哪个老鬼有没有碰过她，脏得很，所以得给她洁身。”

见天姬还是一脸疑惑，她又补充：“她体内还有血，照样会充血，只是没有阳气罢了。”

天姬好奇地询问道：“那就算有反应，也不会真的……那个吧？”

马小玲开玩笑似的笑了说道：“呵，你们苗族姑娘倒是挺开放的。这可不是小事，我是怕他们乱来了，会生出鬼胎……”

“鬼胎？”天姬重复了一遍，满脸疑惑。

“可不是吓唬你，”马小玲解释着说道：“听说鬼胎带着黑暗力量，又嗜血又残暴，不过我也没亲眼见过。不说了，睡觉吧，我也困了。天黑还得赶路，我先歇会儿……”

……………………

在一处荒屋里，木门被雷震子轻轻推开，他探进半个身子，扬声问：“有人吗？请问有人在吗？”

身后传来脚步声，毛教授也走了过来，同样扬声：“有人吗？”

雷震子回头看他：“我刚问过了。”

毛教授不以为意：“你问是你的事，我这还没问呢。”

说罢，他对着屋内又喊了两声：“有人吗？有人在吗？”

确认屋里确实空无一人，毛教授才从怀里摸出个小木竹筒，倒出一杯猩红的液体来。

他走上前，将那猩红液体往地上一泼，顺势画出条直线。

他脚步不停，手里的液体也不断倾倒，口中念着：“天苍苍，地茫茫，毛氏借此宝地借义庄。”

说着，毛教授摸出个铃铛，叮铃铃摇起来，又念：“辟邪圈内大宅建，邪魔恶鬼滚四方。恳求天公地神行方便，各位神仙，请帮忙，帮忙……帮忙……”

话音落，他扬手掏出一叠黄纸，朝空中撒去。雷震子在一旁静静看着，眉头微蹙，低声嘀咕：“哎，惨了，又得收拾这一地狼藉。”

毛教授听见了，回头道：“震子，我去请几位‘大哥’进来，你先把这儿拾掇干净。”说罢，一边往前行，一边继续撒着黄纸。

雷震子关上大门，望着地上散落的黄纸，撇撇嘴：“这要是银票，你怕是半张都舍不得这么撒。净是糊弄鬼……”抱怨归抱怨，还是俯身开始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