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眉头微蹙,放下酒杯,声音听不出喜怒:“王爱卿有何事要奏?”
王御史躬身一礼,朗声道:“陛下!近日工部侍郎赵志明贪墨河工款项、勾结宫闱之事,令人发指!然,臣听闻,赵志明之所以如此胆大妄为,皆因朝中有人为其撑腰,结成朋党,盘根错节!甚至……甚至牵连后宫,有妃嫔与其暗通款曲,传递消息,祸乱宫闱!”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虽然赵志明案牵扯后宫已有风声,但如此直白地在国宴上捅破,无异于在滚油中泼入冷水!
不少人的目光下意识地瞟向了后宫妃嫔的席位,又迅速收回,生怕惹祸上身。
沈清漪心中冷笑,果然来了。她端坐不动,面色平静,仿佛王御史指控的与她毫无干系。
萧珩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冰冷:“王御史!此言可有实证?若无实证,便是污蔑朝臣,构陷宫妃,你可知该当何罪?!”
王御史似乎被皇帝的威势所慑,酒意醒了几分,但依旧梗着脖子道:“陛下!臣风闻奏事,乃职责所在!虽无确凿实证,但流言蜚语已然甚嚣尘上,有损皇家清誉!臣恳请陛下彻查后宫,尤其是……尤其是与赵志明家眷有过往来者,以正视听!”
他这话,看似公允,实则将矛头隐隐指向了后宫。而之前与赵志明夫人王氏有过走动的庄嫔已被禁足,此刻他再提“往来”,其心可诛!
沈清漪感受到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探究与幸灾乐祸。她缓缓起身,对着萧珩微微一福,声音清越从容:“皇上,王御史忧心国事,其心可嘉。然,后宫之事,关乎皇家颜面,岂能因几句风闻便大肆清查,惊扰各位太妃与妹妹们?岂非让亲者痛,仇者快?”
她目光转向王御史,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王御史既言风闻,不知这风闻源自何处?又是何人,在除夕国宴这等场合,散布此等动摇人心之言论?莫非……是想借此宴会,行挑拨离间、扰乱朝纲之实?”
她一句反问,直接将问题的性质拔高到了“扰乱朝纲”的层面。
王御史脸色一变,急忙道:“皇后娘娘明鉴!臣绝无此意!臣只是……”
“王御史!”萧珩猛地一拍龙案,声音震彻大殿,“够了!除夕国宴,乃君臣同乐之时,岂容你在此大放厥词,危言耸听?!后宫之事,朕与皇后自有主张,何须你来越俎代庖?!来人,将王御史请出大殿,醒醒酒!”
两名侍卫应声而入,不容分说地将还要争辩的王御史“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