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要违抗命令。恰恰相反,我是要比命令本身,做得更彻底!”
“林总指挥要的是结果,是打残杉山元,让他变成一个瞎子、聋子。”
“而我,要给他一个他都想象不到的、更彻底的结果!”
他猛地转身,重新走回地图前,拿起红色的铅笔,没有圈定杉山元的办公室,而是在北平的地图上,画了三个巨大的、触目惊心的圆圈!
周围的战士们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
第一个圆圈,圈住了整个东交民巷的使馆区!
“这里,是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特高课总部、宪兵司令部等所有核心指挥机构的所在地!”
“这是鬼子的大脑!”
第二个圆圈,圈住了城南的南苑机场!
“那里,是华北日军最大的航空兵基地,停放着上百架各式飞机!这是鬼子的翅膀!”
第三个圆圈,圈住了城西的丰台铁路枢纽!
“那里,是平汉线、平绥线、京山线的交汇点,是整个华北日军后勤补给的‘总咽喉’!”
“这是鬼子的血管!”
“这是……”
王喜奎看着这三个圆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瞬间明白丁伟的意图。
丁伟要的,不是杀死杉山元一个人。
他要的,是在同一时间,用三场规模空前的“流星雨”,同时敲掉日军在华北的“大脑”、“翅膀”和“血管”!
“这是‘肢解’!”
丁伟的声音冰冷而狂热,在死寂的夜里回响。
“我要将整个日军华北方面军,这个庞大的战争巨兽,从神经中枢到四肢百骸,在短短十几秒钟内,彻底打成高位截瘫!”
“太……太疯狂了!”王喜奎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疯狂吗?”丁伟的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火焰。
“我倒觉得,这才是对‘喀秋莎’这种大杀器,最崇高的敬意!”
“可是,我们只有十二台发射车,一百九十二发炮弹。怎么可能同时攻击三个相距十几公里的目标?”
王喜奎提出了最关键的技术难题。
“分兵!”丁伟的回答,简单而又果断。
“我们将‘神剑营’,一分为三!”
“我亲自带领一连的四台发射车,负责主攻,目标——东交民巷,日军司令部!”
“我要用六十四发火箭弹,把那里变成一片火海,让他们的指挥系统,彻底归零!”
“二连的四台发射车,由副营长带领,目标——南苑机场!”
“同样是六十四发炮弹!”
“我不管他有多少飞机,炮弹落地之后,我要让那里连一架能飞的鸟都找不到!”
“三连的四台发射车,目标——丰台铁路枢纽!我要让他们的铁轨,拧成麻花!让他们的车皮,烧成焦炭!”
“三路同时开火,时间误差,不能超过十秒!”
丁伟的这个计划,大胆、狠辣,且对部队的协同能力、计算能力和执行能力,提出近乎变态的要求。
在场的每一个人。
从王喜奎,到那些年轻的、被称为“战争算盘”的计算兵们。
在最初的震惊后,眼中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点燃的、名为“信任”和“狂热”的火焰。
他们明白,自己正在追随一个疯子,一个天才,去创造一个战争史上的奇迹。
“我明白了……”
王喜奎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被这宏大而残忍的计划彻底折服。
“你要的不是一次刺杀,是……是战略性瘫痪!”
“我立刻命令‘掘墓人’小组,重新调整侦察方向,为二连和三连,提供南苑机场和丰台枢纽的精确坐标!”
“去吧。”丁伟挥了挥手。
“告诉你的兵,让他们把眼睛瞪大了。”
“今晚,他们将看到一场,比石家庄那次,还要盛大百倍的……烟花盛宴!”
王喜奎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的松林中。
丁伟则重新蹲下身,目光死死地盯着地图上那三个被红圈标记的区域。
他的大脑,在飞速地构建着一个庞大的、由无数坐标、弹道和时间节点组成的,死亡棋局。
他没有急着下令开火。
他在等。
等李云龙的“矛头”,在平原上闹出更大的动静,吸引住杉山元最后一点注意力。
等孔捷和程瞎子的“铁钳”,彻底掐死日军增援的可能。
等北平的防御,在黎明前最困倦的时刻,松懈到极点。
猎人,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他能闻到风中传来的,李云龙那边炮火的硝烟味,也能听到孔捷那边撕裂铁轨的哀嚎。
所有的棋子都在就位。
而他,丁伟,就是这场惊天豪赌中,手握王牌的,那个最冷静,也最致命的猎人。
他将为这场盛宴,落下最后一颗决定胜负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