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附着大量扫描文件、数据报告,甚至还有一些模糊却足以辨认的监控截图。
最早的一份基因筛选报告,日期在她刚满十八岁不久。
她的照片、基本信息旁,清晰地标注着与时明玺的基因匹配度。
成员移植前鲜少活过三十五岁的冰冷记录。
后续是时家资助的、遍布全球的数家隐秘生物医疗机构的背景调查,着重标注了它们在器官移植,尤其是“非传统渠道”心脏移植领域的“前沿研究”。
一份内部备忘录上,甚至出现了“捐献者A”、“最优选”、“生命维持与状态监控这样的字眼”,旁边附着的,是她的近期体检报告。
秦也的手指僵在屏幕上,动不了,也移不开。
她一遍遍地看着那些文件,努力回忆每个时间节点,自己和时明玺都在做些什么。
“谁?是谁告诉你的?”
他突然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很大的声音。
时明玺绕过餐桌,几步逼到秦也面前,双手猛地抓住她的肩膀,“说!谁给你的东西?!你还知道什么?!”
时明玺的嘴角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
他竟然看起来如此陌生,是啊,时先生于她,就是陌生的。
他像是骤然被撕去所有伪装的困兽,露出了内里狰狞的真实模样。
秦也被他攥得生疼,怀孕以后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碰一下都舍不得,现在,照样能捏碎她的肩膀。
她没有挣扎,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抬起那双血红的眼睛,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地看着他失控的样子。
她的沉默,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让时明玺崩溃。
“说话!”他低吼着,手指更加用力,几乎要将她从椅子上提起来。
“是谁?!是时家的人?”
他的大脑疯狂运转,排查着每一个可能的泄密点。
他真的害怕了,不仅仅是因为计划败露,更因为,她知道了。
她知道了他是怎样一个怪物。
秦也看着他眼底的猩红,看着他极度紧张而起伏的胸膛,看着他因为恐惧扭曲的面容。
这个她曾仰望、依赖、深爱的男人,此刻濒临疯狂。
她终于停止了那令人心悸的笑声,声音轻得像叹息。
“时先生,你害怕了,你害怕什么?你也知道了吗?知道我也杀了你的孩子。”
时明玺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钳制着她肩膀的手松开,整个人踉跄着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你……说什么?孩子怎么了?”
秦也依旧坐在那里,仰头微笑,看着他崩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