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易轻轻吸了口气,冬日的冷空气吸入肺腑。
两人在市集逛得尽兴后,又在图书馆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暮色渐沉。
秦也提出请即墨易吃晚饭,让他选地方,即墨易没有推拒,选了一家他常去的,环境清雅的粤菜馆。
为了避开粉丝,他们选择了餐厅最里侧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
饭至中途,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惊讶响起:“哥?”
秦也抬眼,看见一个穿着米白色羊绒套装的年轻女孩站在不远处,正望着他们这边。
是即墨笙。
那个曾在玖园与她同桌吃饭,言语间带着若有若无刺探的女孩。
她竟然是即墨易的妹妹。
秦也心中恍然,果然即墨这个姓就是少见的。
她立刻低下头,重新戴好了口罩,几乎看不见脸了。
即墨易闻声站起身,高大的身形恰好挡住了即墨笙投向秦也的视线。
他朝妹妹走去,语气如常:“你也来这里吃饭?”
即墨笙的好奇心显然被勾了起来,目光不断试图绕过即墨易,看向那个戴着口罩,气质出众的身影。
“哥,那位是……?”她说着,脚步就欲往角落方向挪动。
即墨易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上臂。
“暂时不方便介绍。”
他半推半就,几乎是揽着即墨笙的肩膀,将她一直送到餐厅门口,目送她和同行的女伴坐上车离开,才转身回来。
“是我妹妹,即墨笙。”他简单地解释道。
秦也依旧低着头,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汤,声音很轻:“我见过的。”
即墨易“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他当然知道她们见过。那天即墨笙从玖园回去后,就迫不及待地跟他描述了那位“住在玖园”的秦小姐。
言语间充满了被冒犯领地般的不悦,在家里发了好一通脾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
秦也忽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即墨易,“你不好奇,我和你妹妹,是什么时候见过的吗?”
她至少不是傻瓜。
这位即墨老师,似乎对自己了如指掌。
不止这一件。
她经历了那样翻天覆地的变故,从云端跌落,失去孩子,身心俱损,与过去彻底割裂。
而即墨易,这个她重新联系上不久的人,对此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或追问,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或者说……理解范围之内。
即墨易迎着她的目光,没有立刻回答。
他拿起桌上的湿毛巾,慢慢擦了擦手,像是在斟酌开口,又像是在坦然接受她的审视。
餐厅角落的光线落在他侧脸上,映出他此刻显得有些莫测的神情。
即墨这个姓氏。
即墨笙在玖园的出现和那意有所指的话语。
那位邀请她参加央视节目、经营书画拍卖行的老板也姓即墨。
她的症状开始发作,呼吸变得困难,喉咙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摸包里的药,也没有试图深呼吸去压制,而是任由躯体化的症状在她身上纠缠。
秦也努力去感受这份心理创伤带来的生理痛苦。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打颤,她抬起头,目光死死锁住对面的即墨易,不敢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