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想，她的心脏就会有发酸的疼痛。

为什么，会痛得一直流眼泪呢？

她是来要一个答案的，为什么变成这样……

黑暗里，时明玺的手伸过来一直抹去她不断涌出的泪水。

“恨我吧，”他的声音在咫尺之间响起。

“继续恨我吧,这样……起码我死的时候，你不会太伤心。”

“就伤心一下吧，我们也有很幸福的时候，你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幸福。”

秦也猛地扭过头，躲开他的触碰。

时明玺的手缓缓收回。

他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我从来不知道……你敢那么对自己，我吓到了。”

“我再也不敢去打扰你，我可以在你的世界……完全消失，为什么……你还要来找我呢？”

他的疑问里没有责备，只有浓得化不开的不解。

“秦也，我会继续为你做我能做的一切，但是……离开我吧。”

“你才二十三岁，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念书也好，回山里隐居也好……我想你……开心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秦也的手在黑暗中抬起，胡乱地按在了时明玺的脸上，掌心紧贴着他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

试图用这种方式堵住他剩下的话。

她不要听这种像遗言一样的话，时先生是高高在上的，一直都是。

她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我在山里？所以……所以我感觉到的是真的？你去找我了吗？你一直在看着我陪着我，对不对？”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遍遍地问，像是在质问他，又像是在质问这荒谬的命运。

“你说啊！你说你不爱我！你就是想要我的器官！你就是因为我的心脏才接近我！你说啊！你说你就是利用我！你说啊！”

“你说好不好，你说好不好……你让我怎么办……”她的情绪彻底决堤。

“你说……你说你不爱我吧！求求你了……你说你不爱我吧……”

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恨下去。

只有坐实了他的冷酷和利用，她才能为自己过往所有的痛苦找到一个合理的出口。

她哭得浑身脱力，按在他脸上的手也滑落下来，整个人蜷缩着，肩膀不住地颤抖，泣不成声。

时明玺一直沉默着。

在黑暗和她的哭声中，他像一座沉寂的山。

良久，久到秦也的哭声渐渐低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

他终于开口。

“我爱你。”

“是真的爱你。”

没有辩解，没有修饰，只有最简单也最沉重的……坦白。

他真的爱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