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也很怕他说这个字,有点生气,不再看他。
走到化妆台前坐下,镜子里的自己,唇妆已经被他的吻蹭花了。
秦也补好妆面,换了口红的颜色,鲜艳的色泽让她看起来恢复了些许气势。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休息室的门,回到灯火通明的宴会厅。
即墨易还站在原地等她,手里端着的酒杯几乎没动过。
见她出来,身上已然换了一件猩红色的礼服,他目光微凝,快步迎了上来。
“没事吧?”
秦也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歉意:“对不起啊,即墨老师。时明玺他……让你难堪了。”
即墨易却笑着,“玩玩就是这样,很刺激。”
他目光瞥向休息室的方向,“时明玺在你身边,就跟疯了似的。”
秦也认可地点了几下头,语气里听不出是感慨还是别的什么,“跟疯了似的。”
秦也见即墨易对时明玺当众带走她的事并不介怀,言语间反倒流露出几分看他发小好戏的意味。
她的心理负担削弱了些。
即墨易待她总是温和周到,体贴入微,这份好她感受得到。
她始终悬着一丝顾虑,她怕这份好需要她用感情去回馈。
她能回报以钱财或是其他力所能及的东西,唯独感情。
当晚,她当然没有去玖园。
然而第二天上午,时明玺的车还是出现在了她楼下。
他没有带司机,自己开着车,“上来,带你去看孩子们。”
他带着她辗转了三家福利院。
这三处地方临时安置着那两百多个孩子,秦也与几位院长交谈后才得知,时明玺承诺了对他们原本所在的几家福利院进行修缮,孩子们这才被轮流安置在此过渡。
其中一位老园长年纪很大了,头发花白,眼神也不太利索。
他既不认识时明玺,也不认识秦也,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拉着二人的手絮叨:“真是谢谢你们这些好心人,这么帮衬孩子们。”
他浑浊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转,“你们看着年纪很小,怎么想到花这么大力气做这些?”
时明玺先开了口,“我太太,她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
一股酸涩的热意冲上鼻尖,视线瞬间就模糊了。
她飞快地低下头,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掩饰失态。
我太太。
他从未用这样的字眼定义过她。
过去即便是最温存的时候,他也吝于给她任何带有承诺意味的称呼和名分。
可此刻,在一个陌生的老人面前,他如此自然地说出这三个字,没有半分她预想中的轻视或避讳。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便于理解的理由。
可即便是假的,依旧对她有巨大的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