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命都想给你,你怎么还在一次次地赶走我呢……”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也特别坚定。
她扶着轮椅,仰起头。
柔软的发丝轻轻掠过时明玺的脸颊,一个薄薄的吻,落在了他微凉的额头上。
她停留了片刻,温热的呼吸和他交融。
随后,她微微退开些许,轻声说:“是我需要你,时先生。”
……
“别叫我离开了。”
“我可是个女明星,死缠烂打不好吧。”
时明玺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只有清醒,焚尽一切。
他输了。
“如果这真的是我生命的最后几年,你听我的话,好不好?”
“我不叫你离开,你也不能有任何松口,你不要做移植者,答应我。”时明玺握住她的一只手。
他不能让她抱有这种危险的希望。
他看到她嘴唇微动,似乎想反驳,手上猛地用力,攥得她生疼。
“时家的人,本来就没放弃,觉得你是最好的人选……”他因为激动,呼吸愈发困难,胸口剧烈起伏。
但他不管不顾,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如果他们知道你去找了梁医生,他们更不会放过你了!”
他现在尚存一丝清醒,还能以残存的威势和时家内部微妙的平衡暂时护住她。
可如果他真的走到了必须依靠移植才能活命的那一步,那必然是他已彻底失去自主意识,躺在手术台上任人摆布的时候。
到那时,他安排的一切真的能护住秦也吗?
时家那些人,高居云端太久了。
早已习惯了将一切都视为可交易可牺牲的筹码。
人命,不过也是达成目的的工具。
时明玺一直逼着秦也,逼到她点头为止。
秦也是个把所有话当真的人,她只要口头上能答应他,他就能放心几分。
她也没说话,只是默默把他推回了病房,外面起风了。
时明玺听着她的脚步声,一步一响,就这样把回忆拉回了四年之前。
他从小喜欢计划,完全掌握自己的人生。
后来,他掌握了时家的项目。
再后来,他掌握了时家这个集团。
所以他觉得感情这种附加的东西,可以像他运作资本一样,精密计算,收放自如。
但是他遇到的,是十九岁,赤诚而貌美的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