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睡得早,天刚蒙蒙亮秦也就醒了。
她在浴室里待了近两个钟头,仔细描画妆容,挑选衣服。
熨得妥帖的白衬衫,毛呢裙,浅驼色的浴袍款大衣,编了个简单的公主头。
最后站在镜前反复端详,连耳前发丝的弧度都调整到满意。
拾掇妥当,瞥见时钟才指向九点,时明玺还在睡。
她把身份证和户口本小心地放进随身包的夹层,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人已经在宽敞的客厅里来回走了好几趟。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会这么顺利的。
这么大的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的。
可另一个念头也很强烈。
和时先生有法律承认的关系,这是她数年里连奢望都不敢的梦。
此刻这梦竟触手可及。
她不愿去想以后,不愿权衡后果,只想抓住眼前。
她真的想嫁给时先生。
秦也第九次踱到玄关时,厚重的木门从外被推开,叶菱裹着一身寒气进来,脸色是罕见的沉重。
她抬眼看见站在厅中、妆容衣着无一不精的秦也,脚步微顿,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秦小姐?”
叶菱已转向主卧方向,声音急促:“时先生醒了吗?”
“还没……”
“那请允许我去叫醒他。”叶菱沉声道:“云岗区风尚国际在建商场,主体钢结构凌晨坍塌,伤亡不明。”
秦也指尖一凉,叶菱已快步走向卧室门,抬手叩响:“时总,出事了。”
叶菱话音落下的瞬间,主卧门已被拉开。
时明玺穿着睡袍,发丝微乱,眼底却已是一片清明冷冽。
他快步走出,目光掠过客厅中央精心打扮、怔然望来的秦也时,唇线抿紧。
时明玺接过佣人递来的大衣,用温热的毛巾擦了把脸,撸了下头发。
“具体情况。”
“凌晨五点半,b区宴会厅顶层钢结构连同部分楼板整体垮塌。当时有早班工人在场内作业,具体伤亡还在统计。现场已被封锁,媒体正在聚集。”
时明玺一边听一边大步向外走,叶菱紧随其后。
“初步判断是主梁节点断裂引发连锁反应。但那个型号的钢材和焊接工艺,按设计绝不该出问题。”
时明玺眼神骤寒,“不是意外。”
车子已候在门外。
他拉开车门,只是回头看了一眼。
秦仍站在原地,晨光透过窗棂照亮她一身精致装扮,像个等待王子邀舞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