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守夜的家丁说……是一名黑衣人,动作极快,几乎没人看见他的脸。”
梁王心下一沉,瞬间明白——是顾景珩!
他竟敢夜闯王府,还盗走了自己最要紧的文书!
“该死!”他怒极反笑,狠狠一掌拍在桌上,“看来,他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此时,门外又匆匆跑来一人,跪地道:“王爷,西门驿道传来消息,昨日夜里有一辆黑布马车试图出城,却被一群神秘人拦截,车上是您的贴身侍卫,已经被控制。”
梁王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已被顾景珩一一截断。
“焚毁所有可疑文书。”他咬牙切齿地下令,“立刻,马上!”
仆人们慌忙奔走,点起火盆,将一批批文书投入火中。
可就在火光升腾之际,梁王忽然想起一事,浑身一颤。
那封信……已经不在了。
而顾景珩手里,却握着决定他生死的王牌。
这一刻,他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惧。
戏,才刚开始呢。
朱红府门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梁王府内却已乱作一团。
书房之内,纸张翻飞、炭火升腾。
仆人们仓皇地将一卷卷文书投入火盆,火星四溅,热浪滚滚。
梁王萧景晟站在窗前,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发白。
他心中清楚,那一封密函一旦落入顾景珩之手,便是斩草除根的证据——不仅坐实了他意图联络北境死士、图谋不轨的罪名,更牵扯出雁门关外“断魂谷”中的隐秘据点。
那是他最后的退路,如今竟被一人一夜之间截断!
“该死……”他咬牙低语,眼中怒火滔天,“顾景珩,你竟敢夜闯本王府邸,简直是欺人太甚!”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一声厉喝穿透房门:“绣衣司奉旨搜查逆党余孽,所有人不得擅动,违者以叛逆论处!”
轰然一声,厚重的木门被一脚踹开,寒风裹挟着雪粒扑面而入。
数十名绣衣卫鱼贯而入,手持利刃,杀气凛然。
为首的正是绣衣司主簿白芷,她一身黑袍,神情冷肃,目光如刀般扫过屋内正燃烧的火盆。
“救火!”她沉声下令,立刻有数人提水泼灭火焰,另一拨人则迅速控制住仍在试图焚毁文书的下人。
焦黑的纸灰在空中纷飞,部分尚未完全燃尽的残片被抢救出来,尚能辨认出几行字迹:
【甲辰年三月廿七,军械五百套,自幽州暗运至雁门,交由赵长史亲收】
【断魂谷哨岗换防时间,午时三刻,务必保密】
白芷眼底一亮,迅速命人将残片收集妥当。
与此同时,书房外脚步轻响,一道玄色身影缓步而来。
顾景珩负手立于门前,神色淡然,仿佛方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夜袭只是寻常小事。
他身侧,沈清棠静静跟随而来,一袭素裙在寒风中飘动,眉目间透着一抹从容与冷意。
顾景珩抬眸,望向梁王,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王爷,昨夜睡得可好?”
梁王瞪着他,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你——”
“不必恼羞成怒。”顾景珩语气平静,“我不过略施小计,便让你束手就擒,何苦挣扎至此?”
沈清棠此时上前一步,接过白芷手中那叠残片,轻轻展开,目光扫过,嘴角微扬。
“顾公子。”她将残片递还给他,声音轻柔却透着笃定,“看来,我们已经不需要再等了。”
顾景珩点头,从怀中取出那封密函,缓缓展开。
“断魂谷、风起云涌……”他低声念道,“梁王,这些字句,足以让你此生再无翻身之地。”
梁王面色惨白,嘴唇颤抖,终是颓然跌坐在椅上,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白芷当即下令:“来人,封锁王府,所有涉案之人一律羁押,等候御审!”
随着一声令下,梁王府彻底陷入混乱之中,昔日高踞京城、风光无限的亲王,此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势力如沙漏倒转,顷刻瓦解。
翌日清晨,宫中急召。
绣衣司连夜呈上的证据,已被送至御前。
皇帝震怒,亲自召见沈清棠与顾景珩,欲问个水落石出。
朝堂之上,皇后亦将出席旁听。
戏,才真正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