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女虽为侧妃，却亦是侯府嫡女，先母曾言：‘女子亦可立家国’。臣女不敢忘。”

皇帝沉默片刻，终未表态，只淡淡道：“此事朕自会斟酌。”

太后冷冷扫了她一眼，显然不满，却也未再多言。

此时，礼官提醒仪式继续。

沈清棠重新跪下，接过象征身份的凤钗与册文，完成了册封礼。

但她心中清楚，这场风波远未结束。

她低头掩去唇角的一抹笑意。

今日，不过是开端。

她要的，不只是一个侧妃的身份，而是一个全新的可能。

一个，女子也能执掌权力、书写命运的时代。

而她，将成为第一个。

风已起，云欲涌。

接下来的一步，便是她亲手掀起滔天巨浪之时。

沈清棠跪地叩首，姿态端庄却不卑不亢：“臣女愿以太子侧妃之名，换一个‘女子亦可为监察’的先例。”她语调平稳却字字铿锵，“若有女子能胜任，何须拘泥出身？若陛下允此一事，便是开风气之先，立万世之范。”

殿内众人屏息凝听，连平日最擅长插科打诨的几位大臣也敛了笑意。

皇帝负手而立，目光沉沉如夜，落在那道绯色身影上良久，才缓缓开口：“此事容后再议。”

虽未明言应允，但这句“容后再议”已然让不少人暗自心惊。

太后眉头紧蹙，手中佛珠轻轻一转，眼中寒光闪烁。

她素来厌恶妇人干政，更忌惮沈清棠这份野心勃勃的姿态。

但今日册封礼已成，若再动怒，反而显得自己小题大做，只得强压心头怒火，冷哼一声，未再多言。

京兆尹夫人王氏站在殿外人群之中，脸色铁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这丫头……果然难缠。”她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不甘。

身旁一位贵妇轻声问道：“夫人，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她如今不仅是侯府嫡女，还是太子侧妃，身份已非昔日可比。”

王氏眯起眼睛，语气阴沉：“她越是风光，越不能让她安生。我们安排的人没闹起来，但她竟借势反扑，还敢向皇帝请命让女子参政……哼，看来是忘了自己是谁家的女儿。”

另一人试探道：“要不，让人去绣衣司那边动动手脚？”

王氏眸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错，她不是想进绣衣司么？那就让她好好尝尝，什么叫步步杀机。”

太和殿的喧嚣渐渐散去，百位才女被押送至偏殿等候发落，苏婉儿被林月如护住，并未受罚。

沈清棠则在礼成之后随侍从离开皇宫，回到侯府暂歇。

马车行至半途，夜色渐深，风卷残云，灯火微凉。

车内，沈清棠轻轻抚摸凤钗上的金纹，眼神幽深。

“小姐，在想什么？”白芷低声问。

沈清棠抬眼，唇角微微扬起：“我在想，今晚，会不会有人坐不住了。”

白芷一怔，随即会意，点头应下。

果然，夜色中，一封加急密信悄然送入魏九公手中。

“绣衣司不可久留，速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