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凝神屏息,手中银针如蝶舞般轻盈游走,沿着符纸上斑驳的血迹细细挑拨。
她额角微汗,目光却坚定如铁。
“这道暗纹……”她低声自语,“藏着字迹。”
顾景珩站在她身后,双手交叠于胸前,神色沉稳如水,但那紧绷的肩膀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他看着沈清棠的动作,心中第一次生出一丝不确定——若她失败,不仅会毁掉证据,更可能引来反噬。
周翠娘站在一旁,神情肃穆:“小心些,蚀魂阵最忌强行破解,稍有差错便会引发心魔。”
沈清棠点头,指尖稳住,一针一线,宛如母亲当年教她刺绣时的模样。
那一幕幕温柔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她的手也愈发稳健。
终于,在绣针轻轻一挑之下,一张原本看不出异样的符纸,竟缓缓浮现出一行小字!
“调令——即刻执行‘影控’,以确保顾家世子彻底为我所用。裴仲元亲笔。”
空气仿佛凝固。
沈清棠缓缓抬头,与顾景珩四目相对,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果然!”她咬牙低声道,“他们早就在布局控制你!”
顾景珩接过符纸,眉峰如刀削般冷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一个裴仲元,竟敢算计到我头上。”
夜风匆匆赶来,拱手禀报:“小姐、顾公子,慧空大师已至门外。”
沈清棠收起针线,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绣粉:“请大师进来吧。”
佛门高僧慧空大师步入绣房,目光落在那张符纸上,合十长叹:“阿弥陀佛,此蛊术源自北境邪宗,若非有精通之人拆解,后果不堪设想。”
“大师可识得此术?”顾景珩问。
“老衲曾在西域见过类似手法。”慧空大师点头,“若不尽快焚毁所有符纸,并由高僧诵经净化,恐仍有残留邪气。”
“那就快动手。”沈清棠毫不犹豫。
一场破阵除蛊之仪随即展开,佛光笼罩将军府,香烟缭绕之间,那些邪物被一一焚毁,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息,最终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三日后,皇宫大殿。
皇帝面色阴沉,案前摆放着那张还原后的血符副本。
裴仲元跪在殿下,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
“陛下!”顾景珩将证据呈上,声音冷静而锋利,“臣未曾构陷任何人,证据在此,请裴大人解释!”
皇帝怒视裴仲元,沉声喝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裴仲元浑身发抖,终是承受不住压力,噗通一声跪地,连连叩首:“草民……草民冤枉啊!是……是有人逼我!我只是听命行事……”
“是谁?”皇帝厉声追问。
裴仲元面如死灰,颤声吐出三个字:“影卫长老……”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
太后娘娘微微蹙眉,皇后则眼神一凛。
皇帝重重拍案:“传旨下去,查封裴府,拘押所有涉案人员!”
退朝后,顾景珩与沈清棠并肩走出宫门。
“总算扳倒了一块绊脚石。”顾景珩轻声道。
沈清棠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却无半分轻松之意:“幕后之人,恐怕才真正可怕。”
就在这时,夜风悄然靠近,压低声音禀报:
“小姐,刚刚从裴府搜查出一封密信……上面提到了一个人——‘真正的顾家继承人’。”
顾景珩脚步一顿,沈清棠猛然回头。
“什么?”
夜风递上密信副本,声音极低:“上面写着……‘假世子已控,真世子囚于江南古寺’。”
沈清棠面色骤变,指尖微微发颤。
她缓缓翻开密信,只见那几个字赫然跃入眼帘,仿佛一道惊雷劈开她平静的心湖。
真正的顾家继承人?
原来……他并非唯一的继承人?!
她转头看向顾景珩,却发现他正盯着密信,神色从未有过的冷冽。
这一刻,她知道——他们的战斗,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