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刃，缓缓扫过沙发上尚未平复的褶皱，最后定格在顾言琛护在洛曦身前的手臂上。客厅内空气凝固，落针可闻。

“父亲。”顾言琛率先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冷静，但微微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此刻的不悦。他并未收回护着洛曦的手，反而将试图缩躲的少年轻轻揽到身侧，姿态保护意味十足。

顾老爷子的拐杖重重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令人心悸的声响。“这就是你管理的墨园？”他的声音低沉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这就是你承诺的‘分寸’？”

洛曦吓得脸色苍白，指尖冰凉，下意识地想要挣脱顾言琛的手，却被更紧地握住。他能感觉到顾言琛掌心传来的温热和不容抗拒的力道，那是一种无声的安抚和宣言。

“曦曦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只是在照顾他。”顾言琛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父亲突然过来，是有什么急事？”

“照顾？”顾老爷子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地射向洛曦红肿未褪的唇瓣和颈侧若隐若现的红痕，“照顾到需要搂搂抱抱，形影不离？顾言琛，你别忘了他的身份！也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顾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最后那句话已是极重的斥责。

若是以前的顾言琛，或许会收敛，会用更隐蔽的方式对抗。但此刻，感受着身边少年微微的颤抖，想到两人刚刚确认、不容任何人玷污的心意，顾言琛心底那股偏执的占有欲和保护欲瞬间压过了一切。

他抬起眼，直视着父亲，目光沉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冷锐。

“他的身份，我很清楚。”顾言琛缓缓开口，每个字都清晰无比，“他是我顾言琛的人。仅此而已。”

洛曦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向顾言琛。他竟然……就这么直接地承认了？

顾老爷子显然也没料到儿子会如此直白顶撞，气得脸色铁青：“你……你这个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是你弟弟！就算没有血缘，法律上、名义上，他也是顾家养子！你们这是……”

“父亲，”顾言琛打断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冷硬的力道，“顾家当初为什么收养他，你我心知肚明。那层所谓的‘兄弟’名分，不过是一块遮羞布。如今，我不需要这块布了。”

他顿了顿，将洛曦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掌心，仿佛要借此传递给他力量和勇气。

“我喜欢他。我要他。这不是在征求您的同意，只是在告知您这个事实。”

如此强势而直接的告白，如同惊雷炸响在客厅。不仅顾老爷子目瞪口呆，连洛曦也彻底懵了，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失控，一股滚烫的热流从交握的手掌瞬间涌遍全身，驱散了所有恐惧和寒意。

哥哥……他竟然就这样说了出来……

“你……你疯了！”顾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顾言琛，“为了这么个玩意，你连顾家的声誉、你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你知不知道这事传出去，外面会怎么说？董事会那些老家伙会怎么想？！”

“顾家的声誉，不需要靠牺牲任何人的幸福来维系。”顾言琛语气冰冷，“至于我的前途，更不需要靠虚伪的联姻来巩固。谁有异议，让他们直接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