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本!”她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雷!“是赵元培赵侍郎及其亲族!近五年强占民田、逼死人命、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的铁证!苦主血书!证人证词!贿赂账册!分毫不差!”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淬了毒的利箭,射向面无人色的赵元培:
“赵大人!你赵家在老家颍州!良田万顷!皆是巧取豪夺!你侄儿赵衙内!为强占刘老汉十亩薄田!逼死其子!气死其妻!刘老汉悬梁自尽!血书在此!”
“你小舅子!在江南盐道!收受盐商白银五十万两!卖官鬻爵!账册在此!”
“你赵府库房!藏银逾百万!珠宝字画无数!来源不明!清单在此!”
强占百亩?呸!老娘告你万亩!
跟老娘比账本?你家的棺材本都给你翻出来!
“陛下!臣妇所言句句属实!人证物证俱在!赵元培!才是真正的国之蛀虫!祸国殃民!”沈清歌声音响彻大殿,带着泣血般的控诉!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
殿外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声浪!
“陛下圣明!为草民做主啊——!”
“侯府老夫人是活菩萨!惠民药堂救了我儿的命啊!”
“赵家恶霸!还我田产!还我爹娘命来!”
只见金銮殿外广场!黑压压跪了数百百姓!有衣衫褴褛的“苦主”,有受惠于惠民药堂的贫民,更有无数自发前来的京城百姓!高举着“侯府仁善”、“严惩赵贼”的布幡!声浪震天!
郡王、国公等与沈清歌交好的勋贵,此刻也纷纷出列:
“陛下!定远侯府忠君爱国!沈夫人开设惠民药堂,活人无数!臣等可证!”
“赵元培构陷忠良!其心可诛!”
皇帝看着殿下铺满的账册,听着殿外震天的民声,再看向面如死灰、抖如筛糠的赵元培……龙颜震怒!
“赵元培!你还有何话说?!”
赵元培噗通跪地,涕泪横流:“陛下!臣冤枉!是…是王氏!是王氏那个毒妇诬告!臣…臣是被蒙蔽的啊!”
“蒙蔽?”沈清歌冷笑,“王氏身陷家庙,如何与你传递消息?那封血书密信…是你亲手所拟吧?笔迹要不要再验一验?!”
“来人!”皇帝龙袍怒卷!
“将赵元培革职查办!打入天牢!三司会审!严惩不贷!”
“其家产!抄没充公!”
“定远侯府…所控不实,谢卿…官复原职。沈氏…忠义可嘉,赐…玉如意一柄,以示嘉奖。”
侍卫如狼似虎扑上,拖走瘫软如泥的赵元培!哭嚎声响彻大殿!
沈清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背心已被冷汗湿透。她弯腰,在一片狼藉中,捡起那支滚落在地的“笔簪”,重新簪回发间。动作从容,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
她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与谢景行相撞。
他依旧站得笔直,冷峻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此刻却如同冰封的湖面被投入巨石!震惊!错愕!难以置信!最终……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翻涌的……灼热!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看着她苍白却坚毅的脸,看着她发间那支笔簪,看着她脚下散落的、如同战利品般的账册……
她…为他…闯了金銮殿…
她…为他…砸了账本…
她…为他…赌上了性命…
一丝极其陌生的、滚烫的悸动,如同岩浆,猝不及防地冲破冰层,灼烧着他的心脏!
沈清歌却已移开目光,对着龙椅深深一拜:“臣妇…谢陛下隆恩。”
看我干嘛?没见过美女砸场子?
官复原职?不够!老娘的出场费很贵的!
她转身,在一众敬畏、忌惮、复杂的目光中,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出金銮殿。阳光洒在她素色的衣裙上,那支笔簪,熠熠生辉。
赵元培?完了!
王氏?下一个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