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石破天惊,古之罕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至尊之位与如山重任,少年周梓瑜的反应再次令所有人意外。
他并未如寻常孩童般惶恐推拒,也未表现出过度的兴奋,只是平静地出列,跪受玺绶,那双清澈却深不见底的眸子勇敢迎向父亲与群臣审视的目光,坦然道:“儿臣,谨遵父皇之命,必竭肱骨之力,不负江山,不负黎民。”
其从容气度,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刻,又仿佛天生便该属于这九龙金座。
自此,年仅十三岁的周梓瑜登基为帝,次年改元“重德”,甫一即位,便雷厉风行,大行仁政,革除弊病,生生将已有沉暮之气的大宁王朝焕然一新,开启了属于自己的盛世华章。
而如今,这位重德帝早已年过而立,但因秉承皇帝必踏上修仙路的祖宗礼法,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痕迹,反而赋予了一种超越年龄的沉静与近乎仙逸的俊美。
他的面容线条柔和却不失英气,肌肤莹润如上好的羊脂玉,在灯火下泛着淡淡光辉。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低垂的眼眸,睫毛长而浓密,如同蝶翼般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偶尔抬起时,其内里深邃若寒潭,仿佛能洞彻人心。
鼻梁挺直,唇形极好,小巧而饱满,是天然的粉嫩色泽,此刻因专注而微微抿着,平添了几分禁欲的威严。
一头乌黑长发并未戴繁复的帝冠,仅用一根剔透的龙首白玉簪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更显得脖颈修长,风姿清绝。
他身着一件黑底金丝便装龙袍,并非大朝会时的隆重衮服,但依旧尊贵无比。
黑色的绸缎为底,上用纯金丝线绣出繁复的云海蛟龙纹,龙形矫健,隐于云中,虽不张牙舞爪,却自有一股内敛的磅礴之气。
随着他手腕移动,袍袖上的金纹在光线下流淌,暗影浮动。
他手中握着一支御笔,笔杆是温润沁手的千年暖玉,笔毫乃大宁极北雪原玉貂项间最柔软的一撮毫尖,染墨均匀,下笔如有神助。
而他腕下那方砚台,更是了不得。
这方砚台色泽古拙,呈深紫色,乃是御案上,乃至整个御书房最贵重之物。
是其父仁乐帝当年不惜重金,并搭上了一份极大的人情,才从超然物外的治学书院现任院长手中求来的宝物,作为年少时重德帝的及冠礼物——一方孕育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瀚海苦石文运砚。
此砚无需刻意保养,自身便时刻散发着温和醇厚的文运清气,能静心凝神,助长智慧,研磨出的墨汁书写文字,据说能千年不褪色,虫蚁不近。
仁乐帝自己不喜政事,却将此等重宝送给了儿子,其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