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寇准,敬问先生安。遇事棘手,开封府邪教猖獗,神道隐晦,官府庸碌,乞闻书院可否施以援手,施加压力?】
字迹在水痕中微微发光,旋即如同被纸张吸收了般,迅速变淡、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在寇文官等得有些焦躁,粗壮的手指敲击起桌面时,那空白的书页上,悄然浮现出一行清瘦峻拔、力透纸背的墨字,就好像刚刚写就一般:
【事已知悉。书院之名可借尔用,然此事根底尚不明朗,书院不宜直接介入世俗官府及神道事务。尺度尔宜自行把握,审慎而行,勿损书院清誉。必要时,可示此牌。】
随着这行字浮现,书页一角,淡淡的墨迹开始汇聚、勾勒,逐渐形成一块小巧玲珑玉牌的图案。
那图案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立体,墨色褪去,竟透出温润白玉的质感与光泽。
最后,那玉牌图案凸起到极致,竟似要突破纸张的界限,随着一声极轻微的“啵”的声响,一枚触手温凉、实实在在的白玉牌真的从书页上分离了出来,落在寇文官掌心。
玉牌之上,以古篆刻着“佑京”二字,背面则刻着“贤人寇准”四个小字。这正是代表他佑京书院贤人身份的玉牌,蕴含着书院的威严与认可。
而取出玉牌后,那书页竟完好如初,没有丝毫破损痕迹。
寇文官大喜过望,摩挲着玉牌,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淡淡才气与书院意志,立刻又蘸水写下:
【谢先生!学生定不负所托,谨慎行事,必维护书院清誉!】
书页上墨迹再次浮现:【善。谨慎。】随后所有字迹彻底消失,书本恢复了普通模样,再无灵光波动。
寇文官珍而重之地收好书和贤人玉牌,将碗里那点沾过毛笔的粗茶一饮而尽,毫不在意其寡淡滋味,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自信的光芒,大手一拍桌子,震得茶碗乱跳,随即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开封府衙走去。
叶洛、周沐清、薛三娘赶回城西赵家庄园时,除草的工作已经进行了一小半。
负责监视他们的张接引看到他们三人,皱着眉头过来:“你们三个!跑哪儿去了?刚才点名好像没见你们?”
叶洛立刻脸上堆起歉意的笑容,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又塞过去最后一小块碎银,低声道:“张接引恕罪!方才山路上那阵颠簸,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三个坐在车尾,没抓稳,直接被甩到路边草丛里了,摔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才爬上来追上车队......许是您贵人事忙,没留意到我们啥时候爬回来的。”
张接引掂量着碎银,又看了看叶洛那“诚恳”又带着后怕的表情,以及周沐清和薛三娘身上沾着的草屑和尘土,撇了撇嘴,也没深究,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算你们倒霉!赶紧干活去!告诉你们,就算晚来了,分配给你们的那片地的草,一棵都不能少除!完工时赵家会派人来检查,偷懒或是没干完,可是要扣工钱......哦不,扣功德点的!”
“是是是,多谢接引大人,我们这就去,保证干完!”叶洛连声应着,拉着满脸不情愿的周沐清和神色如常的薛三娘走向分配给他们的那片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