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害怕......害怕在某一天夜里,自己就这样咳着咳着晕死过去,然后再睁眼时......就变成了......变成了古籍里记载的那种......永远被困在梦境里的......怪、物——!”
她的话语将深埋心底的恐惧尽数倾泻出来。
说到最后“怪物”二字时,苏舒夭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握剑的手也随之颤抖,剑尖不由自主地从落叶肩头的伤口中滑出,带出一串血珠。
“呃......呵呵......”
落叶闷哼一声,肩头的伤痛让他额头渗出冷汗,但他却只是发出一声苦涩的低笑,目光依旧牢牢锁在苏舒夭身上,“媚儿......”
他似乎还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你若是不惜命!不想要这条命了!那好啊!”
苏舒夭吸了一口气,就好像“命”这个字有什么魔力,“命”这个字可以再次给她力量,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甚至是偏执的疯狂,“就把你那不想要的‘命’给我!我们......我们正好互相成全!”
她再次抬起了手中的长剑,剑尖重新指向落叶,只是这一次,目标似乎不再是肩头,而是更致命的部位。
“媚儿......”
落叶看着她眼中的绝望,心中痛楚难当。
他只能试图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不能......不能把圣人剑柄给你。那剑柄上残留的圣人气息——不,更准确地说,那只是圣人留下的一道意志,它......它恐怕也治不了你这‘冻死骨’体质。”
他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话语更有说服力:
“你这体质,我查遍了文庙古籍、道门密藏,甚至......甚至潜入佛门藏经楼翻阅了相关经卷。多方印证,得出的结论几乎一致......这并不是什么寻常的疾病或剧毒,更像是......天有所眷顾,却又......伴随着的考验......”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苏舒夭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疯狂地大喊着,打断了落叶的话。
数年来走遍天下,访遍名医异士,一次次希望燃起又破灭,她内心深处其实早已隐隐知道了这些答案,只是她一直不愿意,也不敢去面对。
“对不起——”
落叶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只能费力地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朝着苏舒夭的方向,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拂去她的泪水,或者......只是想要再次触碰她。
“我、知、道——!”
苏舒夭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吼。
长剑“哐当”一声脱手掉落在地。
她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脊梁,泪水瞬间决堤,沿着面颊汹涌而下,泣不成声。
但也同样伸出了手,没有去接落叶伸来的手,而是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苏舒夭微微用力,竟是将落叶从那个其实主要作用也只是麻痹的陷阱中,一把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