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红毛的增援战船!”了望手大喊。这艘铁甲舰的船身比之前的先遣舰更大,船首装有锋利的撞角,显然是专门用于冲破封锁的“破障舰”。飞凫快船在它面前如同蝼蚁,被撞角一碰便瞬间碎裂。
“撤退!向主力舰队靠拢!”荆锐当机立断。飞凫快船迅速撤离深潭,向着港外的铁甲舰队驶去。红毛破障舰并未追击,而是留在深潭,炸开巨石,救出了被困的残余士兵,随后便退回雾区,显然只是为了接应,并非真想与天枢主力决战。
回到天枢舰队,乔郓看着受损的飞凫快船与中毒的士兵,脸色凝重。苏婉带着医疗团队正在为士兵们诊治,她眉头紧锁:“红毛的毒雾又做了改良,加入了能让人嗜睡的成分,中毒士兵虽无性命之忧,却需要休养数日才能恢复战力。而且,这种毒雾遇水不溶,石灰只能暂时中和,无法彻底清除。”
小豆子和阿古拉坐在甲板上,阿古拉的羊毛账本上画满了这次战斗的细节:红毛毒浮筒的排布、深潭的地形、破障舰的结构,最后一页画着一个大大的问号:“红毛为什么只接应不进攻?他们肯定在等主力舰队。”
乔郓走到两人身边,看着账本上的草图,若有所思:“红毛的先遣队不是为了进攻,而是为了摸清我们的防御部署,测试毒雾的效果,同时用毒浮筒拖延时间,为他们的主力舰队争取集结的机会。”他顿了顿,继续道,“传旨,让飞凫快船轮流在航道巡逻,用蒸汽推耙清理新投放的毒浮筒;铁甲舰队向浅滩区域移动,利用暗礁作为天然屏障;另外,让工匠们赶制‘浓烟发生器’,用湿柴与松脂混合燃烧,制造比自然雾更浓的烟雾,让红毛的侦察也难以奏效。”
接下来的几日,东海的航道陷入了诡异的对峙。红毛的先遣队不断投放毒雾浮筒,天枢的飞凫快船则日夜清理;双方的侦察船在雾中偶尔遭遇,展开短暂的炮战,随后便各自撤退。天枢的浓烟发生器发挥了作用,人工烟雾笼罩的区域,红毛的空侦气球(他们的空中侦察工具,比天枢的空侦鸢简陋,只能靠人力操控)根本无法看清地面情况,只能在雾外徘徊。
可就在对峙的第五日,意外再次发生。一艘负责清理毒浮筒的飞凫快船失联,直到次日清晨,才在七星礁附近的海滩上发现了破损的船体,船上的士兵全部失踪,只留下几枚沾有毒雾的箭簇。
“是婆罗部落的人!”荆锐拿着箭簇,脸色阴沉,“箭头上的毒雾与之前的不同,带有婆罗部落特有的腥气,而且船板上有吹箭留下的小孔,他们肯定是乘坐小型独木舟,在雾中偷袭了快船。”
乔郓明白,红毛已经与婆罗部落的残余势力汇合,他们利用婆罗士兵擅长隐蔽偷袭的特点,在雾中对天枢的巡逻队发起攻击,试图扰乱军心,拖延备战进度。
“不能再被动防御了。”乔郓站在舰桥之上,望着雾霭弥漫的海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陈策,你率三艘铁甲舰,带着飞凫快船,伪装成运输船队,故意暴露在雾外,引诱红毛的先遣队与婆罗士兵出击;荆锐,你带领五百精锐天枢卫,乘坐快船,埋伏在七星礁的另一侧,待敌人出现,立刻合围;小豆子、阿古拉,你们乘坐空侦鸢,在高空监控,一旦发现敌人踪迹,立刻传递信号。”
夜幕降临,天枢的“运输船队”缓缓驶出港口,船身装满了看似粮草的木箱,实则里面都是易燃的柴草与松脂。雾中的红毛先遣队果然上钩,三艘战船与数十艘婆罗独木舟悄悄靠近,想要偷袭劫船。
“就是现在!”陈策下令,运输船队突然转向,露出船侧的连珠蒸汽炮,同时点燃船上的柴草,火光冲天,照亮了雾中的敌人。荆锐的伏兵立刻冲出,快船如同利剑般切入婆罗独木舟群,天枢卫士兵手持弯刀与弓箭,与婆罗士兵展开近战。
小豆子和阿古拉乘坐的空侦鸢在高空盘旋,阿古拉的羊毛账本上快速标注着敌人的位置:“左侧有十艘独木舟,右侧有五艘,红毛战船在中间!”小豆子则用信号灯传递情报,红色灯光表示左侧,绿色表示右侧,黄色表示红毛战船。
战斗在雾与火的交织中展开,婆罗士兵的吹箭虽隐蔽,却难以穿透天枢卫的皮革铠甲;红毛战船的速射炮威力虽大,却因火光暴露了位置,被天枢的铁甲舰重点打击。一艘红毛战船被连珠蒸汽炮击中,船身燃起大火,渐渐沉入海中;婆罗独木舟被击沉多艘,残余的士兵纷纷跳水逃窜,却被天枢卫的弓箭射杀。
可就在战斗即将结束时,雾外突然传来密集的炮声,红毛的主力舰队似乎已经逼近。乔郓站在“天枢号”舰桥之上,望着远处雾中隐约出现的黑影,心中明白,这场对峙终于要结束了,真正的决战,已近在眼前。
飞凫快船开始撤离,铁甲舰队调整阵型,迎向雾中的黑影。小豆子和阿古拉坐在空侦鸢的吊篮里,阿古拉的羊毛账本上,最后一页画着红毛主力舰队的轮廓,旁边标注着:“敌舰数量不明,炮火密集,谨慎应对。”
东海的雾霭似乎更浓了,炮火的光芒在雾中闪烁,如同鬼魅的眼睛。天枢舰队的鸣笛声在海面上回荡,带着决绝与勇气,迎向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这场关乎五域存亡的终极对决,终于在这片雾锁的航道上,拉开了真正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