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总监和工程总监开始轮流发言。他们的语速不算慢，但涉及具体数据和专业术语，十分钟显然不够。会议又被拉入了冗长的细节讨论中。

每一秒，对顾砚辞而言都是煎熬。

他感觉膀胱像要炸开一样，那饱胀的疼痛感已经蔓延到了后腰，甚至引起了一阵轻微的恶心。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交叠的双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他必须极度专注，才能不让自己的表情失控，才能维持着那双看似锐利、实则已有些涣散的眼眸，聚焦在发言者身上。

汗水，沿着他的鬓角，缓缓滑落。他不能抬手去擦，那会暴露他的虚弱。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具身体是如何成为一个巨大的弱点，一个可以被敌人轻易利用的、最恶毒的武器。顾鸿轩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这样静静地坐着，拖延时间，就能兵不血刃地将他逼入绝境。

屈辱，如同毒藤，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不能输！绝不能在这种地方，以这种方式输掉！

就在顾砚辞感觉自己的意志力即将被生理需求彻底击溃，几乎要不顾一切地起身离席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江辰推门而入，他的脸色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凝重，快步走到顾砚辞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顾砚辞的眉头先是微微一皱，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厉色。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众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抱歉，各位。有一个紧急的国际视频会议需要我立刻处理。会议暂停二十分钟。”

他没有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说完，便撑着桌子，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控制着有些虚浮的脚步，尽可能平稳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但仔细观察，能发现他步伐间的细微僵硬，以及那几乎微不可察的、试图夹紧双腿以控制局面的本能动作。

顾鸿轩看着他就这样“从容”地离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阴鸷。他没想到，在这最后关头，竟然会被一个“紧急会议”打断了他的计划。

顾砚辞一离开众人的视线，脚步瞬间加快，几乎是踉跄着冲向了最近的总裁专属卫生间。

“砰！”他重重地关上门，反锁。背靠着冰冷的门板，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额头上全是冷汗，脸色苍白得吓人。他一只手死死地按着小腹，那里硬得像一块石头，疼痛让他几乎直不起腰。

他需要立刻导尿，立刻！江辰应该已经带着东西等在隔壁的休息室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拉开门去找江辰时，一个冷静的、他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顾总。”

是苏晚晚。

顾砚辞的身体瞬间僵住，一种比刚才在会议上更甚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他就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龇着牙，却无力改变现状。

“江助理被顾鸿轩总经理的人故意缠住了，一时过不来。”苏晚晚的声音隔着门板，清晰传来，没有丝毫情绪起伏，“我这里有应急导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