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州太守府一片祥和,这气氛堪比过年,也许过年都没有这么高兴,吹拉弹唱,歌舞升平。
“大人,你找我。”城防的主将来见严谦
这城防的主将,理论上是不归严谦管的,应该军政分管,这样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减少你造反的机会,你有官没兵,有兵没官,真正的造反,没有地方的支持,光有兵是没用的。但是,这昌州的城防军,只是个名头,碍于大公主的面子,严谦用着,比用自己的家丁衙役来的还快。
“城里现在除去城防,还有多少能用的人手?”严谦问道。
“大人,您是想做什么?”城防主将也不知道严谦想干什么,也不好贸然说。
“皇上在芦州,你知道吧?”
“知道”
“太后在昌州,你知道吧?”
“知道”
“我们的责任太大,现在开始要加紧城防。”
“末将知道。”
“多出来的人手,要加紧训练,随时待命。”
“去哪?”
“我也不知道去哪?但是准备总比没有强。”
“一切都听大人定夺。”
“我也会把城里的武装都集合在一起,随时集结,一旦有事,就是大事,但愿我想多了。”
“大人放心,末将为大人和大公主马首是瞻。”
“不用表忠心,但愿没事,有事,大公主也保不了咱俩,没准,大公主也就不再是大公主了。”
“大人……”那守将听严谦说出这话,终于听出点门道,吓得不轻。
“总之,准备比不准备好,有比没有好,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城你保住,人我护着走水路。”
“大人,这,这,真的有那么严重吗?”守将守昌州多年,除了点流民,上次剿杀乐天道都算大仗了,平时是听严谦调遣,但是是真没有事啊,也就无所谓调遣。
“备着吧,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好与坏,一念之差,这也说不好是个升迁的好机会,就是有点风险大。”
“末将愚钝,一切听从大人安排。”这守将这一句,真不是奉承,这是实话,这守将,武艺没问题,家道也没问题,只是这为官之道,不甚熟悉,这六州,最不需要守将的昌州,就归他了,这要是多年前,这也是个地方诸侯的位置,只是现在昌州的军事位置逐渐降低,没有很多驻军,也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州而已。相信随着水路的回归,昌州一定会再次登顶,就是不知道谁能让他登顶。
“姑父,你在这啊?”季竹一身酒味的跑过来,还拉着唐允。
“竹儿,你怎么不在后院陪你皇奶奶,跑这来干什么?”严谦一副慈父的表情又出现了。
“你先下去吧。”
“末将得令。”那守将给季竹施礼后离开了。
“皇奶奶和姑妈说一会就哭鼻子,说一会就哭鼻子,弄得我喝酒都喝不开心,这不就出来找姑父讲故事来了。”季竹撒娇的说道。
“讲故事,我的三公主都能自己直讨匪巢了,还用姑父讲故事。”严谦不知道季竹是喝多了,还是带着唐允闲逛,说讲故事,这有点过。
“就要讲故事,皇奶奶和姑妈都一直在讲故事。”
“讲什么故事啊?”
“她们一直在说我没出生之前的故事,我也没听过。”季竹继续撒娇道。
“哈哈哈,那你是应该没听过。”此话一出,不但严谦觉得好笑,就连跟着一起来的唐允,也觉得这季竹,还能任性到什么程度。
“她们讲的故事都是芦州,我不喜欢听,我要姑父讲。”
“噢?芦州的竹儿不喜欢听,那你想听什么?”严谦继续问道。
“我要听芦州,我要听芦州。”
“不是不爱听芦州吗?怎么又爱听了啊?”严谦看着这任性的季竹,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芦州。”
“那竹儿要听哪个芦州,这天下还有哪个芦州。”
“她们讲的是芦州季家。”
“你是不是醉了?”唐允听季竹这么一说,赶紧拉了一把。
“我才没醉,我酒量好着呢。”说着朝唐允挤了一下眼睛,唐允知道她在装了,但是到底要干嘛,还是不知道。
“没醉,没醉,竹儿没醉,那不喜欢季家,喜欢谁家啊。”严谦看着季竹这可爱的样子问道。
“我要听芦州胡家,大姐的胡家。”季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变得亮了,也不再有醉意了。
“竹儿,你这……”严谦终于知道了,这一切的铺垫,都是在这等着自己呢,自己也就顺着这杆,走到这,不讲都不行。
“胡家?你是想听你姐夫当年的故事吧。”严谦看着季竹说道,
“对,就是他。”季竹的脸笑的跟一朵花一样,自己的小计谋终于实现了。
“那你怎么不亲自去问你姐夫。”
“我倒是想去,刚到那没一会,就坐船回来了。”季竹本想说二叔的事,结果想想算了。
“你这个姐夫,那故事,可不是一点半点。你要从何说起啊?”严谦一提到胡半斤,其实也有点不寒而栗,毕竟他的过往,只要是经历过的,都不会忘记。
“那就从头说起。”季竹说道。
“从头说起,那可就远了。”严谦似乎对于讲这个故事也饶有兴趣的。
“就要从头。”
“那你想从哪个头开始呢?”严谦真的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开头是哪里。
“就说说我的姐夫吧,戍边大将军胡半斤。”季竹说起这个姐夫,没有什么感觉,可能也没什么感情,毕竟一共也没见过几面。
“好,那就说说你这个姐夫胡半斤。”
“来人,看茶。”严谦命人看茶。
“先讲故事,着急喝茶做什么,姑父。”季竹开始撒娇,旁边的唐允看见这一幕,也是无言以对,跟自己之前看见的三公主有所不同。
“这故事会很长,讲多了会口渴,你们听的也会口渴。”严谦说的好像这故事要讲几天似的,那还不得摆一桌酒席,才能讲完。
“哪有那么长,就骗人。”
“哈哈,好了好了,就说说你这姐夫戍边大将军胡半斤,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小就当上了戍边大将军吗?”严谦看着季竹问道。
“不是说他武艺高强,年少就有大将之风吗?”季竹一双大眼睛眨个不停。
“这是最基础的,这样的人,到处都是,但是能当戍边大将军的就一个,也仅有一个。”
“噢?”季竹听见这个话,有点不解,唐允其实也不太了解胡半斤当年的起家史,毕竟本朝的史官写本朝的事,有很多都是需要后事来评的,至于过程,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真正的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你父皇为什么不修祖坟,不修皇陵吗?”严谦这一问,问的二人确实有点懵,这历朝历代,当皇帝第一件事情就是追封自己的父亲谥号,然后大修皇陵,这大周建国以来,追封是有了,但是从未修过季家的陵墓,就只是知道在芦州,去祭拜的时候也都是远远的,非季家人不得靠近。
“唉,姑父,你这一说,还真是,只是这,我也不好问父皇啊。”季竹确实觉得事有蹊跷,唐允更是不懂,但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毕竟这不是自己家的事情,而且还是皇室的,在这里听着,已经是极限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