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公主府中已是灯火通明。廊下宫灯流彩,檐前红灯高悬,连光秃的枝桠都系满了红绸彩绦,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晚宴设在暖阁,众人围桌而坐。当中一口紫铜暖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四周摆满了各色年菜:红烧青鱼寓意年年有余,水晶肘子象征富贵团圆,翡翠饺子形似元宝,更有年糕、春卷等应景点心琳琅满目。
叶怀章执壶斟酒,笑道“难得齐聚,今夜必要尽兴。”
云遥第一个举杯响应“愿来年事事顺遂!”
众人纷纷举杯,楚玉的酒杯轻轻碰在叶初年的杯沿,发出清脆一响。他低声道“岁岁安康。”
趁着众人说笑的热闹间隙,楚玉从怀中取出一枚羊脂白玉雕成的平安扣,玉质温润,用一根精心编织的丝绦系着。
他俯身,指尖绕过叶初年腰间束带的流苏,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带着他体温的平安扣系了上去,与去年她赠他的那一枚恰好成对。
“去年你送我一个,佑我平安。今年这个,是我在佛前为你求来的,不求其他,只求岁岁相伴。”
叶初年低头,看着那枚温润的白玉平安扣轻轻贴在自己裙裾间,与他腰间那一枚恰好配成对。她指尖轻轻抚过,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怀中的余温。
“这玉扣真暖。”她伸手握住他尚未收回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按,“这岁岁相伴的愿望,我准了。”
除夕过后的十多天里,众人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叶初年和楚玉仿佛突然陷入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癫狂状态。
因为叶初年身份的回归,所以不少世家都在邀请她前去赴宴,某次在诗会上,叶初年与一位以文采着称的公子相谈甚欢,甚至接受了对方递来的茶点。
不远处的楚玉当场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将整个宴席冻结,他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拉起叶初年就走,留下满座惊愕的宾客。
一回到马车里,刚才那副要吃人的模样瞬间收敛,他委屈地问“这下够醋了吗?”叶初年则笑着往他嘴里塞了块蜜饯“表现不错,系统提示任务进度涨了。”
又一日,两人在花园中爆发激烈争吵,叶初年高声喊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作势要离开公主府。
楚玉一把将她抱起,径直走回房间,甚至用一根轻飘飘的丝绸腰带将她手腕松松地系在床柱上,美其名曰囚禁。
门外偷听的侍从们急得团团转,房内的叶初年却悠闲地靠在楚玉怀里,指挥他“喂我吃点东西,演戏也挺耗体力的。”
最夸张的一次,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楚玉怒极拂袖,打翻了她最心爱的琉璃盏;叶初年则伤心欲绝地摔碎了他常佩的玉佩,场面一度十分难看,吓得下人们大气不敢出。
然而当天夜里,楚玉就捧着一只更精巧的琉璃盏,而叶初年则正笨拙地试图用金箔将摔碎的玉佩修补成一件新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