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雨水！”娄晓娥清脆焦灼的声音第一个响起，她穿着拖鞋，头发还有些凌乱，显然是听到引擎声就冲了出来。紧接着，娄振华披着件开司米开衫，手里还捏着翻开的书卷，神情凝重而急切；谭雅丽紧随其后，满脸忧色，手里下意识地绞着披肩的流苏。

“可算回来了！急死我…”娄晓娥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牢牢钉在门口那辆散发着冰冷工业质感和未来气息的钢铁巨兽上。她明亮的杏眼里，惊骇、茫然、难以置信的神色如同翻腾的浪花。后面跟着的娄振华和谭雅丽也瞬间石化在原地，所有的担忧都被眼前这超越认知的景象撞得粉碎！

娄振华这位见过大世面的民族资本家，此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他阅车无数，从老福特到最新款的伏尔加，但眼前这个棱角分明、无声蛰伏的钢铁怪物，那厚重的装甲感、流畅却充满力量感的线条，尤其是车头那对如同远古巨兽眼眸般深邃的前灯……这绝不是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能造出来的东西！它散发出的是一种纯粹的、令人心悸的“未来”压迫感！

“柱子哥…这…这是…”娄晓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披肩。

何雨柱推开车门，沉稳地走了下来。“晓娥，娄叔，谭姨，抱歉回来晚了点。”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门口停着的不是来自未来的钢铁巨兽，而是一辆寻常的黄包车。他走到另一边侧门，打开车门，俯身将迫不及待的雨水抱了出来

脚一沾地，雨水就挣脱哥哥的手，像只快乐的小鸟扑向还处在震撼状态的娄晓娥：“晓娥姐姐！快看！这是我哥哥的‘霸天’！可厉害了！它会说话！还会唱歌呢！”

娄晓娥下意识地接住扑过来的小身子，目光仍旧无法从霸天身上挪开，大脑还在艰难地处理“会说话的车”这个信息。

雨水已经兴奋地冲着霸天喊道：“霸天！霸天！这是我晓娥姐姐！快打招呼！”

驾驶台中央的圆形区域立刻亮起柔和的蓝光，霸天那清晰独特的电子合成音平稳响起：“晚上好，娄晓娥小姐。我是主人的智能辅助载具霸天。很高兴认识你。”

“啊！！！”娄晓娥短促地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紧紧搂住雨水，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彻底懵了！一台车！一台铁皮做的车！竟然真的开口说话了！还叫出了她的名字！这简直比最离奇的话本故事还要荒诞！

“它…它真的会说话？”娄晓娥的声音飘忽得像是在梦呓。

“对呀对呀！”雨水在她怀里用力点头，小脸上洋溢着炫耀的光芒，“霸天可聪明了！不信你听！”她仰起小脑袋，对着霸天大声说：“霸天！播放‘挖呀挖呀挖’！”

“指令接收。搜索关联音频…曲库匹配成功。开始播放。”霸天话音刚落，车内立刻流淌出清晰、欢快、节奏感十足的电子改编版《挖呀挖呀挖》旋律！鼓点跳跃，合成器的音色充满童趣又不失未来感，瞬间打破了深夜的寂静和刚才的凝重氛围。

“哇！真的响了！”雨水在娄晓娥怀里开心地拍起手，小身体跟着节奏轻轻摇摆，“姐姐听！好听吧？”

娄晓娥被这突如其来的欢乐童谣和眼前神奇的铁盒子弄得哭笑不得，巨大的冲击过后，新奇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终于压倒了恐惧。她看着霸天随着音乐节奏微微闪烁的蓝色指示灯，又看看怀里兴奋的雨水，忍不住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好听！这车…霸天，可真神了！”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霸天冰凉光滑的车门，触感坚硬而真实。

两个女孩，一个天真烂漫，一个又惊又奇，围着这辆来自未来的车，一个咯咯直笑，一个小心翼翼地探索，画面充满了奇异的和谐感。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和欢快的电子音乐交织在一起，终于让门口僵硬的气氛彻底活络起来。

娄振华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里积压的震惊都吐出去。他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虽然心中依旧翻江倒海，但看到女儿和雨水围着那“神车”又笑又闹，何雨柱也神色如常，那份最初的惊惶渐渐被一种深沉的、混杂着忧虑与庆幸的复杂情绪取代。他走上前，拍了拍何雨柱坚实的肩膀，声音有些低沉：“柱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车…进屋说吧。”他没再多问，眼神示意了一下门房老赵头。

老赵头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捡起地上的钥匙，哆嗦着去开大门旁边的侧门，眼睛还时不时偷瞄霸天，嘴里念念叨叨：“老天爷…铁马成精了…会说话会唱歌…”

何雨柱对娄振华点点头：“稍等，娄叔，我把车上带的东西拿下来。”他转身打开霸天宽敞的后尾箱，开始往下搬那一包包东西。保定酱菜散发着浓郁的酱香，泥老虎、布灯笼、文具盒、点心包堆了一地，充满了市井生活的烟火气，与旁边散发着未来科技感的霸天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

雨水也想起了她的宝贝，挣开晓娥，跑过去翻找：“晓娥姐姐！你看！这是爹在酒楼里最好吃的核桃酥！我给你留的！还有这个泥老虎，可威风了！送给你！这个文具盒，上面有孙悟空，我挑了好久呢……”她像个小仓鼠，兴奋地把自己的“战利品”一件件塞给晓娥。

娄晓娥手里很快被塞满了各色小玩意儿，浓郁的酱菜香混着点心的甜香扑面而来，刚才的震惊和奇幻感被这实实在在的、带着人情温度的礼物冲淡了许多，心里暖暖的。“谢谢雨水！真好看！姐姐好喜欢！”她笑着接过来，也帮着雨水把一些点心包递给还在发愣的父母。

谭雅丽看着地上堆的东西和两个孩子亲昵的样子，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赶紧招呼：“快，快都搬进来！站在门口像什么话！柱子，雨水，都饿坏了吧？饭都给你们热着呢！”

何雨柱将所有包裹都搬进了门厅一角。重新锁好霸天的尾箱和车门，车灯随之熄灭，庞大的车身重新隐入夜色中，像一头暂时沉睡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