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太,使不得!太贵重了!”白桂芝吃了一惊,连忙摆手。她知道何家的情况,老太太年纪大了,怎么能收老人家的钱。
“老太太的心意,让孩子们拿着吧。”何大清开口了,声音有些低沉,但透着感激。他明白老太太这举动背后的深意:既是给孩子的见面礼,也是对他这个“不着调”儿子带回新家庭的一种无声的接纳和认可。这份心意,比钱本身贵重得多。
何雨柱在一旁也笑着开口:“老太太给的,就安心收着。雨水小时候也没少得老太太的‘私房钱’买零嘴儿。”雨水在旁边用力点头,笑嘻嘻的。
老太太拍了拍两个孩子攥着钱的小手:“拿着拿着!去买糖吃,吃了糖嘴甜,往后多来看看老太太就行!”她故意板着脸,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
国栋和国强这才怯生生地、带着巨大的惊喜收下了钱,小脸上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大院里绽开了纯真的笑容,齐声说:“谢谢老太太!”
小屋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融洽温暖。何大清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对何雨柱说:“柱子,这边给老太太请过安了。桂芝和孩子也认了门。你跟我回中院看看?屋里拾掇了个大概,但东西都旧得不成样子了。”
何雨柱立刻站起身:“行,爹,正好我也看看拾掇成啥样了。”他又对老太太笑着说:“老太太,您先歇着,雨水和晓娥陪您说话。我们去中院瞅瞅,一会儿可能有点动静,您别惊着。”
“去吧去吧,我这老婆子耳朵灵着呢,啥动静听不见?”老太太挥挥手,示意他们快去。
何雨柱跟着何大清还有白桂芝母子回到了中院何家正房。进门一看,卫生确实是搞好了,地面、桌面、窗台都擦得干干净净,角落里的蛛网灰尘一扫而空。但那些家具——那张腿脚有些松动的八仙桌、几把吱呀作响的椅子、那个漆皮剥落露出里面粗糙木板的旧衣柜、还有那个笨重掉漆的老式木箱,以及炕上那张磨得油光发亮的旧炕席——在清洁之后,反而更显出一种颓败和陈旧的气息。墙角堆着的那堆杂物,大多是些无用的瓶罐、破旧工具,更添了几分寒酸。
何雨柱环视了一圈,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走到桌前,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空洞的声音;又拉开衣柜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嘎”声,里面空空如也,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和樟脑丸混合的陈旧气味。
“爹,桂芝姨,”何雨柱转过身,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这些柜子桌子椅子,还有炕席,都太旧了,好些都朽了。我看咱们也都别费劲修了,干脆都别要了。”
“啊?”何大清和白桂芝都愣住了。白桂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柱子,这…这些都还能用啊,擦干净了不就…”勤俭持家惯了的人,看着这些还能立着的“大件”,本能地觉得丢弃太可惜。
何大清也皱眉:“柱子,我知道你有心。可这…这一下子都换新的,那得花多少钱?再说,这些扔了也怪可惜的…”
“不可惜。”何雨柱斩钉截铁地打断,他走到那堆杂物旁,用脚拨拉了一下,“这些破烂放着占地方,说不定还藏蟑螂老鼠。至于那些家具,爹,您看这桌子腿,”他用脚轻轻碰了碰,“晃得厉害,万一倒了砸着国栋国强怎么办?衣柜门关不严实,放衣服等于没放。炕席底下怕是都生虫了。”他条理清晰地点出这些旧物的安全隐患和实际缺陷。
他看着父亲和继母脸上复杂的神色(有心疼,有顾虑,也有对崭新生活的隐约期待),放缓了语气,但依旧不容置疑:“爹,桂芝姨,咱们现在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回来了,就该有个全新的开始,住得舒舒服服、踏踏实实的。钱的事儿你们甭操心,我这几年攒了些。再说了,置办家当是正事,该花的就得花。”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带着点儿年轻人的豪气:“这样,咱们现在就出去!去家具店!从锅碗瓢盆到床铺柜子,全换新的!旧的,一件不留!”
何雨柱这股子当家做主的魄力,让何大清一时语塞,心底却五味杂陈——欣慰儿子的担当,也为自己过去的缺席感到酸涩。白桂芝看着何雨柱坚定的眼神,又看看身边两个懵懂却因听到“新家具”而眼睛发亮的孩子,那份勤俭持家的坚持终究被对新生活的向往和对柱子的信任压了下去,她轻轻点了点头:“柱子…那…那就听你的。”
“好嘞!”何雨柱一拍手,雷厉风行,“走!现在就去!雨水,晓娥!你们在家陪着老太太!我们置办东西去!”他朝后院喊了一声,得到回应后,便带着何大清、白桂芝和两个小家伙,风风火火地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