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强行压回了那双深潭般的绿眸深处,只剩下更深的、足以冻结一切的寒意。
“……你别再说话了。”
江淮清的声音是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来的,每个音节都带着冰渣摩擦的质感,冰冷刺骨。
那是一种绝对的命令,绝对的不容置疑。
“哦。”
云上槿应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那个敢于顶撞顶级Alpha的人不是她。
她毫不在意地拉起毛毯又把自己盖了起来,只露出一双清澈的湛蓝色眼睛,眨巴着看着不远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江淮清,安静得像个真正的、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只有中央空调的嗡鸣,和窗外偶尔传来的枯叶撞击玻璃的声音,衬得这寂静愈发沉重。
江淮清站在原地,背对着灯光,阴影将他笼罩,没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周身那几乎要实质化的冰冷气息。
而沙发上的云上槿,则安静地裹在毛毯里,一双蓝眼睛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清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江淮清才像是终于平复了那几乎要失控的情绪。
他没有再看云上槿,而是再次拿起了内部通讯器,按下了通话键。
这一次,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近乎机械的冰冷:
“派个人上来,把……沙发上的那位,用轮椅送下去。”
云上槿看着他的动作,轻轻眨了眨眼睛,没再说话。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裹着毛毯,听着窗外的风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将她带离这里的人。
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那双清澈的湛蓝色眼眸深处,却仿佛藏着一片无人能懂的深海,平静无波,又似乎暗流涌动。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通讯,江淮清不再看着云上槿,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意志力的巨大考验。
他猛的转身,步伐迈得极大,带着一种几乎踏碎地板的气势,大步流星的走向办公室门口,每一步都带着要将空间撕裂的压迫感。
沉重的实木门被他用力拉开,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即又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砰!”
那一声巨响,如同最后的审判锤音,彻底斩断了二人的连接。
世界瞬间被绝对的寂静吞噬。
办公室里只剩下云上槿一个人。
空气里依旧残留着顶级Alpha那令人窒息的冰冷信息素,如同无形的枷锁,沉重地缠绕在周身。
但那股最直接的、如同山峦倾轧般的压迫感,随着江淮清的离开而消散了。
窗外,风重新开始呜咽,拍打着玻璃,声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带着一种荒原般的寂寥。
云上槿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那双漆黑的眼眸。
双手交叠,规整地置于腿上,随即掀开了腿上的毛毯,仔细的整理着裙摆,指腹感受着衣料细腻的纹理,那料子细腻,也蕴含着淡淡的清香是她来时特意换的软料。
捏了一会儿,又揉了揉被放到一边的毛毯。
就只是安静地坐着,如同一尊被遗忘在奢华冰窟中的瓷偶。
空气中残留的、属于江淮清的顶级Alpha信息素,那混合着冷冽与绝对力量的压迫气息,依旧浓重地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