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槿依旧处在巨大的震惊和茫然中,像个失去牵线的木偶,被他们推着轮椅,转向办公室内侧那扇从未打开过的门。
在经过江淮清身边时,他手机抬头看着那复杂至极的目光,冰冷,烦躁,却又有一种……不容错辩的、沉沉的守护意味。
心中的无奈与茫然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事情的发展,彻底脱离了江淮清一切预想的轨道,朝着完全未知的方向疾驰而去。
门再次合上。
江淮清独自站在原地,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丝令人不悦的血锈与苦药味,混合着那微弱却顽固的奇怪香气。
他烦躁地一把扯开勒得过紧的领带,感觉心头那股滞涩的郁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因为那个oga最后惊惶的眼神和一身刺眼的狼狈痕迹,变得更加沉重而暴戾。
他盯着那扇合上的休息室的门,幽绿的眸子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云上槿乖乖地坐在轮椅上,被推进这间主办公室的休息室。
室内装修是冷硬的灰黑色调,符合江淮清一贯的审美,奢华却毫无暖意。
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冷冽的信息素,虽然淡了些,却依旧无处不在,昭示着这仍是他的绝对领域。
心中那片无奈的汪洋,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沉重冰冷。
江淮清跟在云上槿身后进来,他似乎极其烦躁,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他甚至没等助理完全将云上槿的轮椅停稳,便一步上前,带着一种近乎泄愤的粗暴,伸手并非搀扶,而是直接拎起云上槿的手臂,将她从轮椅上猛地拽了起来!
云上槿猝不及防,整个人失去平衡,惊呼声噎在喉咙里,被他几乎是拖着走了两步,然后狠狠扔在了那张足够宽敞、铺设着深灰色丝绒床单的大床上!
裹满伤病的身体砸进柔软的床垫,依旧引发了全身被责罚后的伤口一阵剧烈的、撕裂般的疼痛。
云上槿眼前猛地一黑,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的闷哼,身体瞬间蜷缩起来,指尖死死揪住了身下的床单,骨节泛白。
头顶传来他冰冷的、带着浓浓嘲讽的冷笑。
“不是任我处置吗?”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云上槿轻轻笑了笑,幽绿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绪,出口的话语却像刀子一样锋利,“叫唤什么?”
剧烈的疼痛让云上槿呼吸急促,额角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死死咬住已经伤痕累累的下唇,直到尝到更浓的血腥味,才勉强将那痛呼压下去,声音细弱发颤:
“……对不起。”
云上槿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的身体,和那声带着哭腔的、卑微的道歉,非但没有平息他的烦躁,反而像油浇在了火山上。
“砰——!”
江淮清心中的邪火越烧越旺,他极其不耐地冷哼一声,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休息室,用力摔上了门!
巨大的声响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也让云上槿蜷缩的身体又是一颤。
门内,似乎彻底安静了。
只剩下压抑的、痛苦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