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感谢您。如果……如果是男性的Alpha来执行,我想……”
她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望和决绝。
“我可能会选择自尽吧,上将。”
说完这番话,她竟然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
一个被镣铐死死固定在椅子上的人所能做出的最大幅度的动作。
行了一个古怪却依旧能看出昔日影子的、礼仪周到的俯身礼。
这个动作让她空荡的左裤管无力地晃动了一下。
然后,她重新抬起头,看着江淮清,唇角那抹虚无的、带着嘲讽的轻笑依旧挂着。
整个过程中,她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激烈,甚至称得上温顺有礼。
但每一个字都像浸透了寒毒的冰针,精准地刺向江淮清看似绝对掌控的局面下,那隐藏着的、不堪的、暴力的本质。
她不是在哭诉,而是在用最“得体”的方式,将那些刻意被忽略的羞辱和残忍,血淋淋地摊开在他的面前,逼他直视。
她感谢他的“仁慈”,而这“仁慈”本身,就是最深刻的讽刺和最尖锐的控诉。
江淮清放在桌下的手,几不可查地握紧了。
他能感觉到身后单向玻璃后可能投来的目光。
云上槿这番话,不仅仅是说给他听的,更是说给所有参与、甚至只是旁观这件事的人听的。
他维持着脸上的冰冷,但下颌线却绷得极紧。
他发现自己精心构建的审讯氛围,在这个女人轻飘飘的几句话里,开始出现裂缝。
一种无形的、道义上的压力,开始反向侵蚀他这个审讯者。
他原本准备好的冰冷问询,突然有些难以出口。
江淮清周身的气息骤然降至冰点。
云上槿那番“感谢”像无数细密的针,刺破了他冷静的表象,露出底下被挑衅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躁动激起的真正怒火。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他再次冷声问道,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骇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回应他的,依旧只有那一声极轻的、带着无尽嘲讽意味的轻笑。
“呵……”
这声笑彻底点燃了江淮清眼底压抑的寒意。
下一秒,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他猛地起身,金属椅腿与地面刮擦出刺耳的锐响。
腰间配枪被瞬间抽出,“喀哒”一声脆响,冰冷的枪口已经重重抵上云上槿的额头,巨大的力道迫使她的头向后仰去,脆弱的脖颈绷出一道惊心的弧线。
他被那平静和那声轻笑彻底激怒,试图用最直接、最野蛮的力量碾碎她那令人不安的从容。
“回答我。”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如同野兽在咆哮前的嘶鸣,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冷的杀意。
握枪的手稳如磐石,食指扣在扳机上,微微收紧。
被枪口死死抵住额头,云上槿的呼吸滞了一瞬,脸色更加苍白,但她眼底深处竟依旧没有浮现恐惧。
她甚至极其艰难地、微微侧了侧头,试图避开那硌得她生疼的金属枪口,这个细微的抗拒动作更是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