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将手中最后一份材料丢进反应器,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或慌乱。
江淮清沉默地看着她完成这一切,然后,将一份新的文件放在了你的小桌上,放在了那几支刚刚完成的、泛着诱人却又危险蓝光的药剂旁边。
云上槿的目光并未完全从手中的药剂移开,只是用眼角余光极快地扫了一眼那份被推到你面前的文件。
标题和关键条款似乎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引不起她丝毫的兴趣或波澜。
江淮清见云上槿没有反应,将文件又往她面前推了近了几分,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
云上槿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刚刚完成封存的药剂管轻轻放在一旁。
然后,她伸出手,接过了那份文件,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上面的具体内容,指尖不知从何处捻出一支笔,流畅而随意地在签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云上槿。
字迹优雅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锋锐。
“啧。”
签完名,她极轻地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气音,像是无聊,又像是极淡的嘲讽。
随即便将文件和笔随意地丢回桌上,仿佛那只是签收了一份无关紧要的快递。
江淮清拿起文件,目光迅速扫过那个签名,确认无误。
他的视线在云上槿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从她那过分平淡的反应中读出些什么,但最终一无所获。
他收起文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后,云上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重新拿起工具和材料,继续着之前未完成的药剂制作,动作娴熟而专注,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从未存在过。
江淮清走出病房,将那份签好字的文件交给守候在外的助理,低声吩咐了几句。
助理点头接过,迅速离开。
云上槿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转向窗外。
阳光透过特制的玻璃,在她身上投下明亮的光斑,但那光芒似乎无法穿透她周身那层无形的、冰冷的屏障,未能带来丝毫暖意。
她的眼神显得有些空远,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深远而无人知晓的计划。
而回到办公室的江淮清,沉坐在椅子上,用力揉按着发胀的太阳穴。
云上槿那干脆到诡异的签字、那声轻啧、以及她全程毫不在意的态度,都像一根根细刺,扎在他的思维里,让他无法平静。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井然有序却暗流涌动的军部广场,思绪万千。
纠结了一会,还是离开了办公室。
病房内,云上槿百无聊赖地完成了手头的工作。
清洗好器具后,她再次变得无所事事。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抬起,轻轻勾住脖颈上那枚冰冷的抑制环,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
云上槿的神情看起来似乎对这个“新奇的玩具”很感兴趣,甚至带着点孩童般的研究心态,仿佛完全忘记了它所代表的屈辱和束缚。
与此同时,靠在墙边的江淮清,下意识地从口袋里再次掏出了那枚抑制环的遥控器。
他将其握在掌心,冰冷的金属外壳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