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
“你倒是……自信。”
“是您太蠢了呀,”云上槿回答得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嫌弃,“所以我才这么有把握。”
她看着江淮清骤然阴沉的脸,慢悠悠地补充道,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他的理智上,“我跟您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可都不是随便说说的哦。都是有深意的啊。”
她歪着头,像个耐心十足的教导者,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关怀”:
“需要我……一字一句地,给您解释解释吗,我亲爱的上将大人?”
江淮清沉默了片刻,那沉默沉重得像是凝结了所有未爆发的怒火和挣扎。
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平静:“不必了。”
他不想再听她那些真假难辨、步步陷阱的解释,那只会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早已深陷泥潭。
“诶——”
云上槿却拖长了语调,像是被剥夺了心爱玩具的小孩,脸上露出不情愿的表情,“可我想说嘛。”
她抱着那个破娃娃,歪着头看他,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江淮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烦躁,语气维持着那层脆弱的平静外壳:“那就说。”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然而,云上槿见他应允,反而收敛了那点不情愿,抱着娃娃,笑得眉眼弯弯,甚至露出了一颗尖尖的小虎牙,显得既天真又恶劣。
她摇了摇头,语气轻快又带着点耍赖:
“你想听啊?那~我偏不想说了。”
她成功地用一句话,再次将主动权牢牢抓回自己手中,像只逗弄猎物的猫。
“上将就是从来没有关心关注过我,认为一个低贱的oga说的都不重要,都是吸引Alpha的手段,对吧?”
云上槿抱着娃娃,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眼神却清亮得迫人。
江淮清的脸色在她一句句平静却尖锐的质问下,变得愈发难看。
无法反驳。
在他过去的认知里,oga的信息素、眼泪、甚至是话语,很多时候确实被简单归类为某种手段或需要警惕的干扰。
他习惯于在战场上分析敌情,在军部里权衡利弊,却很少真正去“听”一个oga在说什么,哪怕是像她这样,身份敏感、行为莫测的oga。
“上将,您只关心战争,只关心军部的命令和联邦的‘大局’。其他的一切,包括我这个‘囚犯’说的话,都不在您的考虑范围内,对吗?”
江淮清的嘴唇动了动,依旧无言。
他的人生信条确实如此,为了联邦的稳定和胜利,个人的情绪、无关的信息都可以被搁置、被牺牲。
这几乎是一种刻入骨髓的本能。
云上槿看着他的沉默,轻轻晃了晃怀里的破娃娃,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却带着更深的讽刺:
“所以,您从来都没有真正听过我说的话。或许我该说,您不愧是……听令行事的,‘好军官’吗?”
她把“好军官”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