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她坐起的瞬间,客厅里一直看着监控的江淮清就睁开了眼睛。
画面中她脆弱而艰难的动作让他立刻站起身,几步走到房门口。
他在门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犹豫,但最终还是推门而入。
云上槿抬起头,看见他走进来,扯了扯有些干裂的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您来了,”她的声音沙哑,“可以给我水吗?”
江淮清没有动,只是站在床边看着她,目光深沉,带着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云上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闭上了,有些无力地垂下了眼眸,避开他的视线。
江淮清看着她这副脆弱又带着点倔强的模样,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归于一种复杂的平静。
他看见她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那细微的动作透露出她此刻的难受。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很久,久到云上槿几乎以为他会一直这样站下去。
最终,江淮清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出房间,去客厅倒了一杯温水。
他回到床边,将水递到她面前。
云上槿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抿着。
微凉的水液滋润了干渴的喉咙,带来片刻的舒缓。
“谢谢您的仁慈。”
她低声说,声音依旧有些沙哑。
江淮清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喝水,目光不曾移开。
“还需要什么吗?”他问,语气平稳。
云上槿捧着水杯,抬起眼看了他一下。
江淮清与她平静地对视,神色一如既往地难以捉摸。
她重新垂下眼眸,盯着杯中晃动的温水,忽然轻声开口,带着一点自嘲,也带着一点难以言喻的茫然:
“看来标记真的有些厉害呢。”
江淮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未尽的话语。
云上槿抬眸,对上他深邃幽暗的眼眸,那里面像是有旋涡,要将人吸进去。
她抿了抿唇,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脆弱:
“我…有点难过。”
江淮清微微挑眉,似乎对这个回答感到有些意外。
“因为什么?”
他顿了顿,想起刚才她讨水喝的样子,猜测道,“我没给你水吗?我给了。”
云上槿轻轻摇头,咬住有些苍白的下唇,似乎在进行某种挣扎。
片刻后,她像是放弃了,低声说:
“算了,说出来也无济于事,请您先离开吧。”
江淮清没有依言起身,反而向她靠近了一些,抬起手,带着薄茧的指腹出乎意料地、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云上槿微微一怔,抬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那错愕化为一抹极淡的、近乎本能的自保式的嘲讽。
她轻声说,带着点认命般的语气:
“还以为您又要打我。”
江淮清没有说话,只是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那动作带着一种与他平日冷硬作风不符的轻柔,甚至有些迟疑。
云上槿没有躲闪,只是乖巧地任由他动作,仿佛一只暂时收敛了爪牙的猫。
她抬起眼,声音很轻,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抱怨:
“您刚刚按着腺体的力气也这样多好。”
江淮清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像两片小小的扇子,遮住了眼底可能翻涌的所有情绪,语气平静地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