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只是内心揶揄,“真是单纯呢。”
然后完成检查,无论多难熬,都必须返回实验室继续提升实力。
从那天起,两人间纯粹的“医护人员与实验体”关系,出现了微不可察的裂痕。
此后每天在野乃宇这里体检,辰星不再被动接受检查指令:完成自己的工作后,会“顺手”帮她归类散乱的医疗卷轴;她搬运较重仪器时,会默不作声上前搭把手;记录数据时,偶尔“无意”和她讨论无关紧要的医学猜想,话题偶尔超越实验室,触及更广阔的医疗忍术领域。
野乃宇起初仍保持距离,但辰星的帮助恰到好处、不着痕迹,讨论也显得纯粹求知。渐渐地,她回应的话语不再简短冰冷,偶尔甚至会针对专业问题提出不同见解,与辰星进行短暂的纯粹学术交流。
她发现,这个少年虽背负可怕秘密与伤痕,却思维敏锐、理解力极强,且…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同病相怜,都是被囚禁在地下牢笼的“特殊存在”。
蛇瞳大蛇丸出任务时,野乃宇常被白鳞大蛇丸叫去“帮忙”。白鳞大蛇丸在辰星这里没收获后,又投入其他研究,“监视”辰星的工作便交给了野乃宇——她也因此常帮辰星治疗左眼,再把数据报告交给白鳞大蛇丸。
一天,实验室自动净化系统出了小故障,某种用于模拟白绝深层组织环境的、带有神经麻痹效果的共生真菌孢子气体轻微泄漏。应急系统虽很快启动,野乃宇还是吸入了一些,头晕目眩,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
不远处调试仪器的辰星第一时间发现异常,敏锐感知确认白绝分身无问题后,立刻放下工作快步走来:“野乃宇小姐?你没事吧?”声音带着一丝真实的关切。
“没事…只是有点头晕。”野乃宇摆手,想自己站稳。
“别动,那种孢子的副作用会影响平衡感。”辰星语气不容置疑。他没触碰她,而是精准延伸手臂(近期获得的能力之一),扶正她旁边即将倾倒的药架,防止二次危险。随后从自己工作台的恒温箱里,拿出一支用于抗毒测试的营养剂递给她:“喝这个会好一点,是老师配给我的,副作用是嗜睡,但对神经麻痹有效。”眼神坦率。
这个举动既帮了她,又遵守“不直接接触”的实验室规定,自然又体贴。
野乃宇看着他,又看了看营养剂,最终接过来,小声说:“…谢谢。”
喝下营养剂后,眩晕感快速消退。两人并肩靠在实验台边,短暂的沉默不再尴尬,反而有奇妙的默契在流淌。
“…你其实不必做这些。”野乃宇忽然轻声说。
“举手之劳。”辰星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疲惫却很干净,“在这里,能互相照应一下,总不是坏事。毕竟,我们算是…‘同事’?”
“同事…”野乃宇无意识地重复了一下这个陌生的词汇,指尖下意识地拂过胸前象征着根部身份的、冰冷的小型通讯符具,嘴角似极微小地向上弯了一下,像一个未能完成的、带着些许自嘲的微笑。“在这里…真是个奇怪的词。”
但从那以后,她看辰星的眼神,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警惕仍在,可冰层之下,似有微光开始闪烁。
辰星知道,他成功在药师野乃宇这座戒备森严的堡垒上,打开了一扇极细微的窗。这扇窗,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或许能透进改变命运的光。
而这一切,都被穹顶角落那片无形的阴影,冷漠尽收眼底。
【“在绝望的泥沼中相互舔舐伤口么?无聊却经典的人性戏码。不过…‘芽’在汲取这种情感作为养分?这倒比纯粹的吞噬更有趣些。继续吧,让我看看这畸形的温暖能开出什么花。”】
冰冷的意念如微风拂过,旋即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