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孢子的“眼睛”,他清晰地“看”到了战场的每一处细节:
一名“岩隐忍者”(4号伪装)在巡逻时,“无意”撞见了正在布置起爆符的“云隐忍者”(31号伪装)。4号按指令怒喝一声,掷出岩块砸向31号;31号“惊慌失措”地反击,雷光在掌心炸开——冲突瞬间爆发,很快就引来真正的岩隐和云隐小队。
仇恨与猜忌本就像堆好的干草,一点火星就能点燃。真正的岩隐忍者见“同伴”被攻击,立刻拔刀冲了上去;云隐小队也不甘示弱,雷遁忍术接二连三地轰出。不过片刻,小规模的摩擦就演变成了局部混战。
辰星的指令如流水般不断传达。在他的“导演”下,孢子拟态的“各国忍者”开始制造各种“意外”:“失手”的手里剑擦过砂隐忍者的肩膀,“误解”的挑衅让雾隐忍者以为被木叶暗部针对,“偶然”的遭遇让中立的小国忍者也卷入了厮杀。
冰原上,忍术的光芒此起彼伏,怒吼、兵刃交击声、忍术炸开的轰鸣,彻底撕裂了夜空。辰星的意识像一台冰冷的摄像机,记录着每一个因他而消逝的生命:
年轻的砂隐下忍为了保护同伴,被岩隐的土遁岩石刺穿腹部,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云隐的中忍在追击“砂隐”时,不小心踏入了“木叶小队”布置的起爆符陷阱,瞬间被火光吞没;雾隐的忍者则在“岩隐”的围攻下,力竭而亡,最后一刻还在嘶吼着“雾隐万岁”…
辰星的心底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种沉甸甸的麻木,还有一丝被他强行压在理性之下的刺痛——那是来自和平世界的记忆,是对生命最基本的敬畏,在这一刻与他的所作所为形成了尖锐的撕裂。【我终究…还是做不到像他们一样,把别人的生死当成棋子。】
即使在忍界挣扎了这么久,即使知道“仁慈”是最没用的东西,可当那些鲜活的生命因他的“棋局”逝去时,他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当一名云隐中忍在起爆符的火光中化为焦炭,其临死前爆发的极致恐惧与不甘,透过孢子网络狠狠撞在辰星的意识上时,他再也忍不住了,几乎是低吼着在心中下令:
【5号、8号,解除岩隐拟态,恢复木叶暗部装扮,从侧翼切入,救援被围的砂隐小队!】
【16号、21号,拟态雾隐忍者,向云隐射淬毒千本后,立刻用土遁撤离,别留下痕迹!】
战场上的局势骤然逆转。
就在残存的砂隐小队即将被岩隐和云隐夹击覆灭时,两名“木叶暗部”突然从天而降,刀术凌厉地逼退敌人,还朝砂隐小队比了个“撤离”的手势;另一边,“雾隐忍者”射出千本后,瞬间化作水渍渗入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突如其来的援手,加上敌人诡异的撤退,让混战的各方都愣在了原地。厮杀的狂热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猜疑与警惕——伤亡已经造成,信任已经破裂,可继续战斗的理由,却随着关键的“演员”退场,变得模糊起来。
辰星缓缓睁开眼,额头上的冷汗已经结冰,脸色苍白得像纸。他看着远处开始逐渐平息的战场,轻声对野乃宇说:“我们也开始吧,现在…是我们离开的最好时机。”
野乃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上辰星的脚步。
两人回到营地的风雪还未停歇,辰星缓缓睁眼,脸色因长时间操控孢子网络而泛着病态的苍白,指尖甚至还残留着意识链接的微麻感。
“你…竟能同时操控这么多‘分身’,把整个战场都当成棋子摆布?”野乃宇的声音里裹着难以置信的震颤,镜片后的目光扫过辰星苍白的脸,又掠过刚才远处仍在混乱中交火的人影——作为医疗忍者,她比谁都清楚,这种规模的意识操控,对精神的负荷有多恐怖。
野乃宇全程看着辰星用孢子拟态挑动岩隐、云隐与根部的冲突,看着那些忍者为了莫须有的“误会”拼得你死我活,最后又被他用一场“惨烈战斗”收尾。这种近乎冷酷的掌控力,与他眼底偶尔闪过的怜悯,形成了一种让她心底发寒的矛盾。
“只是用孢子模拟查克拉波动,引导他们自相残杀罢了。”辰星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望着远处逐渐平息的混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面,“看着他们为一点微不足道的猜忌拼到死…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没再多说,可那声轻叹里的复杂,却比任何解释都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