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皆有宿命，看来是我着想了，不应该滥发善心，这天地合该有此一劫，众生合该有此一劫，若是救下了众生，让他们渡过了劫数，反而不美。”

忍不住自嘲多管闲事之后，手机上的消息还在不断地跳，无非就是怪萧间为什么不愿意提前阻止之类的，还有无尽的咒骂。

说到底，没死的人却骂的最狠，一个骂黑河，一个骂萧间，好似二人欠了什么一般。

萧间闭上双眼，又立下了舅舅的坟墓，给舅舅送了一朵花。

“舅舅，这花虽小，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它是我在深海游历的时候遇到的奇花，又坚硬无比，有些阴气，足以保全你的身体了。”

萧间沉默少许，又有些无奈地说道：“舅舅，我终究还是辜负了你的期望，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其实说真的，杀戚歆雪一家有没有后悔，我真的后悔了。

有些时候啊，我也在想，她这个仇人为什么不对我动手呢？我一直在等那么一天，从收留她的那一刻起，我就在等了。

如今，我已经等了二十年，年纪也到了三十七岁，可我真的等不到。

她爱我，她真的爱我。

她有些时候傻的可怜，这种因果，怎么可能是会消除的呢？

消除不了，化解不了，这就像是一根刺埋在我们之间，心存芥蒂，却又生活了二十年。”

沉默少许，萧间知道自己今天论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他还是想说，特别想说。

“她其实也有点感觉到了，她修炼之后，有一次，我记得她那复杂的眼神。

我记得那一次之后她就不太愿意修炼了，或许她愿意修炼，突破四品的境界，还有那一线生机…”

萧间之所以不喜欢戚歆雪修炼，甚至那个时候收下她为记名弟子，并不是真传，让她矮了一个辈分不说，还让她地位下降了很多。

按理说她也算是劳苦功高，又盼着萧间这么长时间，萧间又不是没有感情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丝动容。

但萧间偏偏就那么做了，不过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罢了。

戚歆雪其实什么都懂，她在知道修炼的弊端之后，做出了萧间惊讶的选择，所以，他才会选择与她结婚。

“可惜，我这情劫动了一下，又让我困在这里十余年，可没有想到，你会以这种方式离去，我真的没有想到…”

萧间又是一阵默然，戚歆雪的爱超过的仇恨，超过了她生存的本能，化解了一切，消弭了一切，也才有了如今的感情深厚。

“若是有来生，本座还要…”

萧间本欲说还要与她再结为夫妻，话到嘴边却又不忍心开口了。

“本座还是太自私了，其实有时候修炼并不是真正的想修炼，有时候也是偶然想起来，心中不宁，有些想要杀了你。

每次想起，都有些愧疚，我超品之后，明明不需要吃食了，你却每日都坚持送来，你这份细心，还有日常中的处处照顾我。

这份温柔与细心，不适合我…”

萧间起身，看了看戚歆雪的坟墓，说道：“时也命也，若是真心相爱，我就不该继续修炼下去，当与你共赴黄泉。

若是不爱，却也是假话，多少年的感情，怎能不爱？何况你对我如此…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修炼修炼，到底炼了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