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纮写完信后,亲自去了林栖阁和如意居。
他面色严肃,语气不容置疑地对林噙霜和卫恕意分别说道:“大娘子如今早产难产,身子亏损得厉害,又骤逢丧父之痛,心情悲痛。这段时日,你们二人需安分守己,好好待在自个儿院里,无事不必外出,更不许生出任何事端前去打扰。一切以大娘子的身子为重,让她安心静养。若让我知道谁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懂事……”
他话未说尽,但其中的警告意味已然分明。林噙霜和卫恕意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恭敬应下:“妾身明白,定不敢扰了大娘子休养。”
夜色渐深,葳蕤轩内灯火通明。王若弗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如同散了架般疼痛无力,小腹处更是空落落的坠痛,失去父亲的悲伤和身体的虚弱让她一时有些茫然。
守在一旁的刘妈妈见她醒来,顿时喜出望外,连忙上前轻声问道:“大娘子,您醒了,可是饿了?灶上一直温着清淡的粥菜,老奴这就让人端来。”说罢,又急忙示意小丫鬟快去前院禀告主君。
王若弗摇了摇头,此刻她毫无胃口,只是急切地抓住刘妈妈的手,声音沙哑虚弱:“孩子……我的孩子呢?快抱来给我看看!”丧父之痛虽剧,但母亲的本能让她更牵挂那个拼死生下的孩子。
刘妈妈忙道:“大娘子放心,姐儿好着呢,刚吃了奶睡下。”说着便让奶娘将襁褓抱了过来。
王若弗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小小的、温暖的襁褓,看着怀中女儿熟睡的恬静小脸,呼吸均匀,虽然瘦小了些,却是一切安好的模样。
她心中那块巨石终于落地,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眼泪却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滴落在襁褓上。
“万幸……万幸……”
这时,盛纮也快步走了进来,他看到王若弗脸色苍白、脆弱不堪地抱着孩子垂泪的模样,想起白日的凶险,心中也不由生出几分难得的恻隐之情。
他放缓脚步,走到床榻边,并未立刻提及王家的事,而是在床沿坐下,语气温和地说道:“大娘子,今日受苦了。”
“你这次生产伤了根本,非同小可,务必好好调理。我已吩咐下去,你这次需坐足双月子,一切用度皆按最好的来,务必把身子彻底养好,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