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张弈正在与几名高级参谋快速交换着意见,看到周辰进来,他立刻迎上前。
“司令,您来了。”张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刚收到多方确认的重要情报,南京方面发生剧变。”
他言简意赅地指向地图:“局势发生变化,参谋部已经启动紧急预案,正在对原有计划进行大幅度修订,预计在天亮前,就能向您提交一份在新的局势下的两面作战方案草案,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复杂情况。”
周辰并没有急于追问细节,而是拿起了电报看了片刻,问了一个切中要害的问题:“常凯申下野之前,有没有进行过什么……意味深长的人事调动?”
张弈显然对此已有掌握,“有,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近几日,国民党内部针对此前陕西、山西等一系列军事失败,进行了密集的追责和人事调整。
不少长期追随常凯申的亲信、以及一些作战不力的高级将领,被调离了关键岗位,或明升暗降,或转入闲职。”
他话锋一转,补充了一个关键细节:“但同时,一批相对年轻的黄埔系将领,得到了火线提拔,被安插进了一些重要的实权位置。”
周辰听完,嘴角勾起冷笑:“果然如此,这个老狐狸,玩了一手漂亮的金蝉脱壳!”
他环视周围等待指示的参谋们,语气果断:“他把碍事的、背了黑锅的老家伙们挪开,再把真正忠于他、有冲劲的少壮派扶上去,牢牢攥住枪杆子。
而自己则暂时退到幕后,避开眼下这最猛烈的风头,让汪填海那帮人顶到前面去应付烂摊子。这套以退为进的把戏,他玩得倒是熟练!”
张弈闻言,却微微蹙眉,他谨慎地提出不同看法:“司令,权力这种东西,想暂时放弃很容易,但想再重新拿回来,往往难于登天。常凯申……他真的有这样的魄力和把握吗?
我倒是觉得,接连惨败,中原震动,内外交困之下,他或许是真的觉得局势已艰难到无法掌控,选择了……一种逃避。”
周辰摇了摇头:“有一方面这样的原因,压力太大,暂避风头。但更主要的是,他既要又要的毛病又犯了。”
他站起身,语气带着讥讽,“既想趁我们和日本人死磕的时候,背后捅刀子、捞好处,又不想亲自承担这个通敌叛国的骂名,更害怕万一偷袭失败,要独自承担我们的全部怒火和军事报复。
风险太大,收益不确定,他算计得太精了!索性就把前台的位置让出来,让汪填海那个蠢货去顶雷。”
他转过身,看着张弈:“你说权力不好拿回来?那要看接盘的是谁。
如果是李宗仁、白崇禧那帮桂系的人上去了,凭借他们的手腕和根基,常凯申想复辟确实得掉层皮。但是汪填海嘛……”
周辰嗤笑一声,“他和常凯申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在权术和军权掌控上,充其量就是个眼高手低的政坛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