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宗”三个字如同三根冰冷的楔子,狠狠钉入林痛的脑海。
家族覆灭那夜的冲天火光,黑衣人冰冷刺骨、震碎他经脉的一掌,族人临死前的惨叫……无数被刻意压抑的记忆碎片汹涌而至,几乎要冲垮他刚刚稳固的心神。
他放在药浴木桶边缘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桶沿的木头发出细微的呻吟。
但他脸上,除了因药力冲击尚未完全褪去的潮红,并没有流露出更多情绪。
沈清月将他这瞬间的肢体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已然明了。
她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玄冥宗的《玄冥掌》,中者经脉尽碎,生机断绝,乃天下至阴至毒的掌法之一。你能活下来,是奇迹。”
她不再多言,转身开始收拾金针和残留的药材,仿佛刚才只是随口提及了一个寻常的病例。
林痛从木桶中站起,擦干身体,穿上干净的衣物。沈清月的治疗效果显着,他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内力运转圆融自如,血怒带来的灵魂灼痛也减轻了大半。
但“玄冥宗”这个名字,却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了他的心头,让这份轻松打了折扣。
血衣楼,玄冥宗……这两者之间,是否有所关联?
接下来的两天,林痛没有再上擂台。他利用沈清月调理后焕然一新的状态,全力巩固后天初期的境界,同时将更多《磐石体》的基础篇传授给铁牛等核心几人。他需要尽快提升整个小团体的实力。
他也暗中留意着青狼帮的动静。赵元那日的威胁并非空谈,这三天里,他们的临时居所附近,明显多了些形迹可疑的窥探目光。
第三天,黄昏。
残阳如血,将黑铁镇杂乱无章的屋顶染上一层凄艳的红色。
“哐当!”
一声巨响,临时居所那扇本就不算结实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碎木屑四处飞溅。
七八道身影如同饿狼般鱼贯涌入,瞬间将不大的院子塞得满满当当。为首者,正是摇着玉骨折扇,一脸倨傲与不耐的赵元。
他身后跟着的,除了上次那四个气息沉稳的护卫,还多了三个眼神更加凶悍、腰间挎着弯刀的汉子,显然是青狼帮的精锐打手。
铁牛和其他几名正在院子里练习《磐石体》基础动作的少年,立刻停下,迅速靠拢在一起,怒视着这群不速之客,脸上虽然带着紧张,却并无太多惧色。这几日的修炼和林痛的沉稳,给了他们一些底气。
林痛从里屋缓步走出,目光平静地扫过闯入者,最后落在赵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