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捂着肩头的伤口,清冷的面容上同样难掩震撼。她比铁牛他们看得更深,林痛最后那一刀,已经超越了单纯力量与招式的范畴,那是意志与“道”的体现,是狂刀厉若海那斩断一切、我道唯我的核心意蕴!
“这一刀……”她低声喃喃,美眸之中异彩流转,仿佛在回味那惊才绝艳的一击,“虽因修为所限,未尽全功,但其神髓意境,已得昔日狂刀七分真传!”
她看着林痛那虽然狼狈染血,却如同出鞘神兵般挺拔的背影,心中第一次对一个同龄人生出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叹服。此子若不死,他日必能登临武道绝巅!
林痛保持着挥刀斩出的姿势,微微喘息着。右臂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过,空虚感阵阵袭来。
强行催动超越自身极限的“灭世”一刀,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量,甚至伤及了根本。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疯狂刷屏,奖励着巨额的内力、刀法感悟、精神力量,甚至还有对《血怒》秘术更深层次的理解和副作用减免。但他此刻无暇细看。
他缓缓放下手臂,目光如同冷电,扫向那些呆若木鸡的血衣楼残余。
被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血衣楼杀手如同被冰水浇头,猛地惊醒过来。
“楼……楼主死了!”
“快跑啊!”
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剩余的几十名血衣楼精锐瞬间崩溃,再也顾不得什么任务、什么忠诚,如同无头苍蝇般,哭爹喊娘地朝着山谷外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林痛没有下令追击。磐石会几人个个带伤,他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穷寇莫追的道理他懂。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腥甜,运转《磐石体》和《不灭狂刀诀》心法,缓慢地调息着几乎枯竭的内力,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他目光落在殷无涯那凄惨无比的尸体上,心中并无多少复仇的快意,只有一种沉甸甸的释然。
林家血债,今日总算讨回了一笔利息。血衣楼主虽死,但背后还有玄冥宗,还有更多的谜团。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在殷无涯尸体旁那滩粘稠的血泊中,一枚约莫巴掌大小、材质非金非木、造型古朴、通体暗红色的令牌,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令牌表面刻着繁复的云纹,中心是一个狰狞的鬼首图案。之前被殷无涯贴身收藏,并未引人注意。
此刻,或许是主人身死,或许是沾染了先天强者陨落时逸散的某种气息,那令牌的暗红色泽,似乎比周围的血液更加深邃,并且……正在极其微弱地、一闪一闪地,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幽光。
林痛眉头微蹙,走到近前,弯腰将那枚血色令牌捡了起来。入手冰凉,质地沉重,那幽光在他触碰的瞬间便悄然隐去,恢复了之前的沉寂。
他摩挲着令牌表面那冰冷的鬼首图案,一种不祥的预感隐隐浮上心头。这令牌,绝不简单。
他收起令牌,转身,看向互相搀扶着走过来的沈清月、铁牛等人。
铁牛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激动和崇拜:“老大!你太厉害了!我们……”
林痛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平时的沉静。
“清理战场。”他的声音带着激战后的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