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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凶车索命(1/2)

2010年寒冬,东北长白山脚下的小县城里,四十二岁的出租车司机陈大勇,掏尽积蓄买下了一辆报废翻新的桑塔纳出租车。这车便宜得不像话——八千块,几乎白送。前车主只说了句“出过事”,便匆匆拿钱走人,连头都没回。

陈大勇不是不知道这车有问题,可他缺钱,女儿小雅先天性心脏病,手术费像座大山压在他肩上。夜班跑车,白天去货场搬货,他把自己当牲口使,就为多攒几个铜板。

车到手第三天,已是午夜十一点。陈大勇在火车站拉了个小伙子,要去三十里外的柳河屯。小伙子钻进后座,裹紧羽绒服,一路无话。行至半路,陈大勇无意间瞥了眼后视镜,心里咯噔一下——后座空空如也。

他一个急刹,扭头看去,座位上确实没人,只有些残雪融化留下的水渍。

“人呢?”陈大勇喃喃自语,脊背发凉。

“师傅,咋停了?”熟悉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陈大勇猛回头,那小伙子好端端坐在那儿,一脸困惑。他揉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看花。

“没、没事,路滑。”陈大勇结巴着,重新挂挡上路。

这只是开始。

那晚之后,怪事接二连三。明明空车,计价器却会突然跳动;收音机常自动打开,调到不知名的频率,播放着似有若无的哀乐;车内温度总比外面低上许多,空调开到最大也无济于事。

最让他发毛的是,夜深人静时,他总感觉后座有“人”。不是真的看见什么,而是一种直觉——有双眼睛正盯着他的后颈。

陈大勇去找过前车主,那人早已搬走,杳无音信。他又去了县里老司机常聚的“老张修车铺”,打听这车的来历。

老张是修了三十年车的老把式,听他描述,脸色渐渐凝重。

“大勇啊,你那车,是不是车牌尾号37的绿色桑塔纳?”

陈大勇点头。

老张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那车去年冬天出过大事,在二道沟那边翻下悬崖,车上五个人,一个没活。最邪门的是,打捞上来时,司机王老五的手还紧紧握着方向盘,掰都掰不开。”

王老五,陈大勇听说过这人。也是老司机,媳妇跟人跑了,留下个痴呆的老娘,他一个人拉扯着上中学的儿子。出事前几个月,他儿子在学校打篮球猝死,据说是隐性心脏病。

“那之后,这车就邪性了。”老张接着说,“接手的几个司机,都说车里不对劲,有人还听见小孩哭。你小子,怎么敢接这车?”

陈大勇苦笑,没提女儿的病。穷比鬼可怕,这是他爹常说的话。

当晚,陈大勇拉了个醉汉去城郊。醉汉一路上骂骂咧咧,说公司裁员,自己中年失业,不敢告诉家人,每天假装上班。下车时,他多给了二十块钱:“兄弟,都不容易。”

看着醉汉踉跄的背影,陈大勇心有戚戚。这年头,谁不是在苦海里扑腾?

回城路上,雨夹雪越下越大。经过二道沟——那辆车出事的地方——陈大勇不由自主放慢速度。就在这时,后座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叹息。

“爸爸,我冷。”

是个男孩的声音,稚嫩,带着哭腔。

陈大勇猛踩刹车,车轮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车子转了半圈才停住。他惊恐地回头,后座依然空空如也,但车窗上却莫名其妙地结了一层霜花。

他颤抖着手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车内弥漫着廉价的烟草味,混着一股说不清的腐木气息。

“王老五,是你吗?”他壮着胆子问。

没有回应,只有雨刷器来回摆动的声音。

第二天,陈大勇去了县医院看望女儿。小雅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却还笑着安慰他:“爸爸,我不疼,真的。”

主治医生把他叫到办公室,说小雅的情况恶化,必须在一个月内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手术费十五万,这对陈大勇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那晚,他破天荒地买了瓶二锅头,坐在车里自斟自饮。醉眼朦胧间,他看见后视镜里多了一个人影——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满脸疲惫,眼中有化不开的悲伤。

“我儿子...需要钱手术...”那身影低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陈大勇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回头看去,人影已经消失。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王老五死前,一定也处在类似的绝境中。儿子猝死,老娘痴呆,他肩上的担子太重,重到生不如死。

接下来的夜晚,陈大勇开始尝试与车里的“东西”沟通。他会在车上放两个苹果,一个给自己,一个放在后座;他会讲述自己的烦恼,关于小雅的病,关于生活的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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